第6(2 / 2)
沁和园的地下停车场,江淮序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放大、缩小,反复上百次,定定望着车库入口。
熟悉的白色保时捷从由远及近,直至停在江淮序眼前。
车门打开,江淮序舒了一口气,是庆幸,下来的是温书渝和保安。
晕晕乎乎,酒劲未消散,温书渝只想回去睡觉。
走上两级楼梯,手腕猝然被捉住,温书渝回头,刚好对上江淮序的清眸。
如深海般墨黑的瞳孔,紧紧看向她,手掌紧紧扣住她,掌心的温热传递过来,眼前的男人,薄唇轻言。
“鱼鱼,和我结婚。”
喝了清酒的缘故,温书渝反应慢了一拍,顿住的几秒,江淮序抬脚上了两层台阶。
与温书渝站在同一级台阶,江淮序再一次强调。
“鱼鱼,我们结婚吧。”
同意
温书渝骤然耳鸣,听不见任何声音,陷入惶惑。
仿佛在坐海盗船,坐了一圈之后,又来一圈,下来头晕脑胀。
努力复盘,她的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江淮序,前段时间说有喜欢的人的江淮序。
在初夏的夜晚,在地下停车场,向她求婚。
多么荒谬。
我们结婚吧,好简单的五个字,嘴巴一张一合就说出来了。
江淮序用的不是问句,不是请求,是陈述句,是肯定的语气。
连戒指都没有,都不愿意单膝下跪,就向她求婚。
思绪像汹涌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向温书渝袭来,而她已然宕机,任由海浪拍打。
水墨石地面,反射出顶上的灯光,两人的倒影交织。
大理石墙面折射出二人不远不近的距离,一个恍恍惚惚,一个攥紧了拳头。
顶灯熄灭,彻底隐没在黑暗中,江淮序轻轻唤了一句,“鱼鱼。”
温书渝笼罩在他的阴影与黑暗之下,呼吸盘旋在头顶发丝,鼻尖是无法忽略的竹木香。
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不是错觉,更不是梦。
原本就疼的脑袋,此刻像忘记上发条的时钟,依赖最后的意识强撑着,温书渝仰起脑袋发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江淮序。”
感应灯亮起,两双眸子直直对视。
微亮的灯光倾泻而入,江淮序长身立在正前方,长眉淡漠、眉目深静,线条清晰流畅,对温书渝而言,是仅次于父母熟悉的人。
熟悉不过的薄唇,熟悉不过的脸,是怎么说出荒唐的请求的。
温书渝没有直接拒绝,已是最好的征兆了。
江淮序急切回答:“知道,我想和你结婚。”
温书渝抬脚上了一层台阶,拉开二人的距离,“为什么?”
过去的三分钟,她没想明白。
江淮序攥紧手掌,缓缓开口:“大家都被催婚,有一样的烦恼,家庭知根知底,双方父母一直在撮合,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
从谈判角度来看,的确是一个绝佳的条件,充满诱惑力的条件。
头脑醒了三分,温书渝倒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说:“我不愿意。”
早已猜到的答案,江淮序并不意外,换了话术,“你回去想想,省了相亲的烦恼,婚后互不干扰,只需要在父母面前演演戏,自由自在,多好。”
这个答案让温书渝很心动,温文尔雅、门当户对、相敬如宾,客观来看,江淮序确实是良配。
婚姻不是儿戏,“哦。”
温书渝头疼得紧,扔下一个字就走
了,留下江淮序立在原地。
跟在温书渝身后进电梯,江淮序立在身后,摊开手掌,掌心里全是细汗。
怎么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
从结果来看,温书渝没有打他一巴掌或者直接转身离开,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一年、两年……十年都过去了,做缩头乌龟做了十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江淮序都想尝试。
温书渝喝酒容易上头,但代谢的也快,回到家已然彻底清醒,脑海里反复回荡江淮序说的话。
“鱼鱼,和我结婚。”
“鱼鱼,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