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 / 2)
“干嘛不吃饭?”裴缜问,“跟魏县令怄气了?”
“他逼我给万年县令的儿子做填房,说什么他是鳏夫,我是弃妇,正好凑一对。我呸,谁要跟那衰人凑一对!”接过河婆递来的碗筷,先风卷残云一番。
“这位是?”房瞬仪好奇地问。
“长安县县令之女魏若若。”
魏若若眼睛斜过来,打量房瞬仪,“你又是谁?”
“我……”房瞬仪把眼偷偷瞟裴缜,指望由他介绍。
何婆见机甚警:“这位是二夫人。”
“我当是谁顶替了般若的位置,敢情是你,我们今天虽是第一次谋面,关于你的大名确乎早有耳闻,幸会幸会。”魏若若阴阳怪气地笑着。
房瞬仪知她暗指闺闱事,脸红如滴血。不等用完饭便借故告辞。
林畔儿何婆起身相送。
“你呀,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屋里剩下他们俩人后,裴缜批评。
“实话实话而已,又没污蔑她。话说回来姐夫怎么连这种女人也娶,图她生的好看?”
“少打听。”
“嘁,像谁稀罕。”魏若若将一大桌子菜席卷一空,吃完,心满意足地抚摸肚皮。见林畔儿回来,颐指气使:“那个谁,给我倒杯热茶。”
“你使唤我吗?”林畔儿问。
“屋里还有别的下人吗?”
“我不是下人,喝茶自己倒。”
“呵。”魏若若冷笑,“当个姨娘就自以为了不起,把自己当主子看了?”
裴缜袖手旁观,他想看看林畔儿怎么应对。
林畔儿往窗边一坐,默默剥橘子吃。
“你怎的不说话?”
见林畔儿还是不理,嘲讽道:“锯嘴的葫芦。真不知道姐夫看上你哪点,还及不上般若的一根头发丝。”
“林般若不是死了吗?”林畔儿忽然道,“你总提个死人做什么?”
闻言,魏若若忿然作色,指着林畔儿道:“裴玄朗,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好侍妾,竟然敢直呼主母名讳,称她为死人……你不掌她嘴还等什么!”
裴缜方才没阻止此时也不好插手。
“她不是死人是什么?”林畔儿纠结字眼。
魏若若愈发气得柳眉倒竖,见裴缜端坐不动,挽起袖子:“好,你不动手,我来动手,非撕烂了这贱婢的嘴巴。”
林畔儿好整以暇,犹吃橘子,突然扔了一瓣橘子在地上,也不知怎么那么巧,被魏若若踩在脚下,“哧溜——”身子滑出去仰天摔了一跤。
魏若若疼的龇牙咧嘴,五官乱皱到一起。
裴缜赶来扶她,却被她恶狠狠推开,“今天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人死如灯灭,想当初千般恩爱万般缠绵,到头来又能怎样,还不是另结新欢。般若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是否也会伤心落泪,感叹当初的真心喂了狗?”
骂完即哭着去了。
裴缜跌坐在椅里,只觉浑身无力。魏若若的话戳在他心病上,那些被他深埋于心底的愧疚次第翻涌上来,一遍一遍冲刷淹没他。
胸口窒闷到无法呼吸。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拉开他的衣襟,掌缘贴着胸口,轻轻推揉顺气。她还记得他有胸口痛的毛病,也记得他教的缓解的法子。
裴缜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林畔儿歉意道:“对不起二爷……”
“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害你心里难受。”
裴缜把她拉上来,抱在怀里:“不关你的事。”
“二爷觉得对不住林夫人吗?”
裴缜良久方回:“死的人业已死了,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情情篇(其八)青玉坠
何婆的手在林畔儿肚子上停留好半晌。
“何妈妈摸什么?”
“摸摸你肚子里有没有货。按理说时日也不短了,怎么一点儿动静没有。”
又赶着问:“和二爷多久行一次房?”
“……三天两头。”
“怪了,三天两头行房怎么揣不上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