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2 / 2)
一想到这儿,罗姑比的陈年旧伤都在隐隐作痛,与匈奴人截然不同的深刻五官快要斩断王庭刻在他身上的印记。
“大王,若是猎骄靡那老小子不听话咋办?”
“那就换个听话的来。”
罗姑比赌乌孙大禄和他一样满腹怨气,并且在这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刻,军臣不会分出精力解决乌孙的一堆破事:“他又不是猎骄靡的阿囊,别必要为猎骄靡考虑到这种程度。”
“倒是于单……”
罗姑比很想知道军臣的儿子会不会走匈奴的传统,给弟弟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或是送弟弟去见龙城的天神。
毕竟他和老上,军臣和伊稚斜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尤其是在龙城的小插曲后,有父母的言传身教,想必不用他去推动,于单也会兴高采烈地弄死那个讨厌的杂种。
番外(一)
公元前171年,长安。
登基九年的文帝终于按死了阿父留下的老臣,诛吕的宗室,于六年前把大哥的好儿子一一按死,于三年把自己的幺弟活活饿死后终于开始放手治理七零八落的国家。
“没有比骨肉至亲自相残杀更令人心痛的事了。”所有人都知道文帝从血亲之死里得到了什么,但是没人会在这个日子挑破他的脚下踩着血亲的尸骸,所以包括刘长的儿子在内的参宴者都抬袖掩盖冷漠的眼眶。
席间立刻响起低低的啜泣声,听得已成皇太后的薄姬不高兴地放下玉箸,但也没有当面去拆儿子的台。
靠近薄姬的窦漪房眼眸低垂,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文帝的下手位,只见那里坐着个带孩子的女人。
以慈母之姿示人的慎夫人注意到皇后的视线,扫过对方好似蒙上灰色纱的眼睛后笑颜如花地摸摸一旁的梁王脑袋,然后冲着上座的文帝说了什么,惹得后者哈哈大笑的同时让小儿子坐到自己膝下。
窦漪房下的刘启只是沉默地喝酒,而馆陶长公主则不屑地撇嘴,暗骂对面的假母子包藏祸心,没一个是好人。
刘武倒是有话要说,可是想起七年前的大封里,连小透明刘参都被封在中原之地,唯独自己滚到代国继续受苦便难以释怀,只能和兄长一起拿酒做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爱妾幼子,这是要走高祖的路啊!”灌婴死后以八十几的高龄任丞相之位的张苍见状,忍不住与申屠嘉说了几句诛心的话:“十几年后,怕是又有齐王之祸。”
诛吕之乱里出了大力的刘肥次子、三子、皆因私通匈奴被坐罪国除。
关东可是依山傍水,有矿有人的好地方。
文帝还是默默无闻的公子恒时就很羡慕大兄能得齐地七郡,如今拿下眼中钉的侄子后自然是想厚待自己亲生的孩子。
然而刘肥深耕齐地十一二年,其子刘襄、刘章又在齐地干了十年,搞得这里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平民黔首都很难接受别人成为齐地诸王。
最重要的是在世人里,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刘襄兄弟是值得同情的对象。
文帝上位不仅干掉了亲侄子与弟弟,甚至还要将人国除,这搁民间与吃绝户没啥两样。因此在短暂的遗憾后,他很爽快地把齐地封给刘肥的其他儿子,同时赦免刘章等人的子孙,支持他们挑战得到齐国七郡的叔叔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