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2)
承乾帝说不出什么。
李熙已在尽力保全他的颜面,也保全了他的其他儿子。今日朝会,李熙有意将所有罪责全推到顺妃身上,包括前阵子的晋王遇刺。换言之,只要他现在点头处置一个顺妃,他就能把自个从那些陈年破事中摘的干干净净,还能借坡下驴,假装看不见底下几个小辈的明争暗斗。
只要……只要处置一个顺妃,就能一切如常。自此以后,他还是史官笔下英明神武的明君,他的这些儿子们,也依旧会和睦平安。
承乾帝有些心动,他沉默地看着李熙,心里却变得比方才更愤怒,也更欣慰。
怒在自己被人当傻子耍了。
欣在耍他的这个人是李熙,是他的小儿子,身上正流着和他一样的血。
引狼入室这种事,承乾帝已做过一次,所以他现在最会分辨哪个才是狼。
尤其是在发生这样的事以后。承乾帝想:裴怀恩以为自己能拿捏住李熙,以为自己才是那头狼,但事实真是如此么?
也罢,许是上天垂怜,他剩下的这个小儿子,居然出乎意料的好用。
思及此,承乾帝不再犹豫。他颤巍巍地站起来,打算先配合李熙和裴怀恩,把今天这出荒唐的大戏唱完。
“……好孩子,你做的很对。”承乾帝思忖着,哑声对李熙说,“朕昔日受奸人蒙蔽,使自己的臣子受冤屈,这……这原本就是朕的疏忽。若朕一直不知情便罢了,即是知道了,便断然没有再坐视不管的道理。”
李熙眼里一亮。
电光火石间,却见向来沉默的淮王自臣子队列中走出,撩袍跪道:“父皇,六皇弟之言,恕儿臣不能苟同。”
“父皇,且不说母妃一深宫妇人,没有这么大能耐,大约是受了陷害的。”淮王焦急地为顺妃辩驳,高声说,“就说母妃出身南月王族,身份尊贵,当年是为了长澹与南月两国的和平才嫁来,就不能草草定罪!否则、否则母妃之冤枉,与礼部当年又有何区别!”
这话倒说在点子上了,眼下刚得和平不久,东北那边的大沧尚且虎视眈眈,若不当心再叫南月得了师出之名,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李熙眼睛尖,一看承乾帝犹豫,立刻就说:“可是父皇!这就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的事实呀!顺妃嫁到长澹来,在长澹做错了事,就该以长澹的律法论处,否则——难不成就因为顺妃是南月人,就要任由她目无王法,肆无忌惮的残害忠良和皇嗣?父皇!恕儿臣直言,南月当年派顺妃来和亲,原本就是处在下风,抱了求和之意,您若因此放过她,反倒显得我长澹软弱可欺,怕了那南月!”
淮王目眦欲裂,顾不得承乾帝在场,一瞬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