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节（2 / 2）
&esp;&esp;十二月八日，夜。
&esp;&esp;在约期前的一夜，一支箭矢捆着巾帛，在夜幕中飞过一道弧线射入城中。
&esp;&esp;“将军，城外来信！”
&esp;&esp;侍从一路快跑，拿着箭矢送到曹仁面前。
&esp;&esp;急不可耐的曹仁，拆下巾帛，得见信上的内容，继而大笑出来。
&esp;&esp;持信而踱步，曹仁笑道：“据景文之信，曹子丹所部已将至樊城周围，将与我军约期而行。”
&esp;&esp;“陛下命曹子丹将虎豹骑来援，明日必能破贼也！”
&esp;&esp;闻言，众人皆为之而欢喜。纵是经历过几起几落的朱治，今时亦是大喜，口呼‘得生’二字，是有死里逃生之庆幸。
&esp;&esp;曹仁收敛笑容，吩咐说道：“明夜，我与牛将军率精锐出城。城中是由朱襄阳坐镇，军政皆由其主持。”
&esp;&esp;“诺！”
&esp;&esp;时至次日夜间，城内养精蓄锐的两千军士早已食肉饮酒，饱餐一顿。在曹仁的召集下，二千步骑披甲持锐，静候城门口集结。
&esp;&esp;寂静的夜色，天上弦月如钩，繁星点点。
&esp;&esp;朱治披甲立于城上，观望西门外的举火信号。
&esp;&esp;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至午夜时万籁俱寂，唯剩寒风呼啸吹拂之声。
&esp;&esp;忽然间，在城外汉军西营的漆黑处，时有数十根火把猛地亮起，继而是大片火光驱散黑夜的幽暗。
&esp;&esp;见状，朱治大喜过望，小跑几步，往城下喊道：“将军，子丹将军已如约举火，当可击也！”
&esp;&esp;“彩！”
&esp;&esp;城下响起曹仁欣喜的声音。
&esp;&esp;朱治扶着城墙，喊道：“将军当多加小心，若事有不顺，治据城接应，城上弓弩可保将军无忧！”
&esp;&esp;“哈哈！”
&esp;&esp;曹仁那爽朗的笑声响起，答道：“君理且观我破敌！”
&esp;&esp;说着，曹仁看向了身侧的牛金，询问道：“伯铮何如？”
&esp;&esp;今夜虽是曹仁领军出战，他身先士卒者非他，而是为他的部将牛金。毕竟曹仁与关、张相同，年岁渐大，不负当初之勇。且他们皆已身居高官，冲锋陷阵的任务需由手下负责。
&esp;&esp;牛金披着重铠，持槊轻抖，槊身灵巧而动，恍如活过来般。槊尖割裂空气，发生呼呼的破空声。
&esp;&esp;找到武器的熟悉感，牛金闷声应道，示意他与部下都准备好。
&esp;&esp;“出击，开门！”
&esp;&esp;伴随着嘎吱的声响，樊城大门渐渐被打开。
&esp;&esp;继而在那漆黑的城洞里，骑卒率先出城，领头之人乃是牛金。因马蹄被布所包裹，马蹄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沉闷。在骑卒的奔腾声之后，步卒也随之鱼贯出城。
&esp;&esp;口衔枚，蹄裹布，借着昏暗的火把光亮，魏军军士在城外整队。
&esp;&esp;趁着步骑整队之际，曹仁眺望汉军营寨，得见汉营那方鼓声震天，喊杀声四起，便知曹真已率步骑发起总攻。
&esp;&esp;“吁！”
&esp;&esp;曹仁策马至牛金身侧，扬鞭问道：“今援军从敌营西北侧攻营，我军可从东南向攻营，里表呼应大破贼军。”
&esp;&esp;“诺！”
&esp;&esp;牛金手挽缰绳，双眸仔细观察了下夜幕中的状况，便高举长槊，喊道：“随我来！”
&esp;&esp;牛金率骑卒先行，曹仁率步卒快步而进。步骑军士或持松明，或握刀矛，向汉军营垒徐徐而进，行进间队列有序，甲胄铿锵之声于黑夜中响起。
&esp;&esp;汉军似乎在与曹真所部作战，鼓声格外热烈，各营火光冲天，喊杀声络绎不绝，整个汉寨陷入混乱当中。
&esp;&esp;听着嘈杂的声音，魏军似乎感受到曹真袭营给汉军的骚乱，愈发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尽快加入战斗，与曹真配合击破汉军。
&esp;&esp;牛金率数百魏骑冲到汉营边缘，在他们在月色的照耀下，仅能看到营寨有寥寥数名人影攒动，外围已无军士把守，但营内嘈杂、喊杀声不断。
&esp;&esp;得见如此，一名骑卒快马当先，策马跃过沟壑，挥刀砍向挡道的汉卒。
&esp;&esp;寒芒闪过，刀下人倒。但骑卒却是惊愕，他没感觉到刀入肌肤、鲜血飞溅的杀人快感，且常有的人喊哀嚎声也无，顿时心生疑惑。
&esp;&esp;他降低马速缓行，用手上的松明去照倒地的汉卒。在昏暗的火光下，却见他刚刚所杀的汉卒非是人，而是由稻草人身披军服所假扮。
&esp;&esp;“情况如何？”
&esp;&esp;牛金策马入营，观望四周，得见空荡无人的汉营，疑惑问道。
&esp;&esp;“将军，营中无人！”
&esp;&esp;“将军，敌以草人扮成真人！”
&esp;&esp;众骑纷纷簇拥而来，七嘴八舌在那说着营中的奇怪现象。
&esp;&esp;“不好！”
&esp;&esp;当牛金看到骑卒拎着过来的假人，心中顿生不妙，高喊道：“撤，快撤！”
&esp;&esp;“贼军于营中设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