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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秋棠垂下了手,轻轻喘着气,连续演唱让她缺氧。
沉默。
静默。
坐在一脸阴沉的俞沧溟身边,其他三位老前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迟锦芳毕竟还是人美心善,率先打破了沉默。
“好!特别好!”剩余二位也跟着鼓起了掌,其热烈程度好像也不是违心的。
俞秋棠虽然在衝他们微笑鞠躬,但余光一直停留在爷爷身上。
只见俞沧溟嘴一撇,冷笑道:“各位就不用奉承我家孙女了,实话实说吧。”
迟锦芳无奈地摇摇头,怜爱地望着俞秋棠的侧脸,就好像俞秋棠是自己的女儿一样。
“那你先让小棠坐下,在那儿站着算怎么回事啊?”
“坐。”俞沧溟指了指最中间的座位。
俞秋棠的底气很虚:“我坐中间……不合适吧。”
“坐!哪儿那么多规矩。”
在您面前就是有很多规矩,您天天立规矩,俞秋棠想说却终没能说出来。
坐到空位置上,面前刚好是精致切好的整隻烤鸭。她宁愿代替那隻鸭子躺盘上,也不想坐在这里。
“吃,各位先吃。”
俞沧溟一摆手,几位前辈才敢动筷子。虽然他们的辈分和地位差不多,但因俞兄实在太凶太有气场,莫名就成了有绝对压製地位的老大。
俞秋棠犹豫了片刻,也拿起了筷子。
一片贝勒烤肉入口,她才发觉演出后的饥肠辘辘,是快要低血糖的节奏。
俞沧溟边吃边盯着她看,过一会儿后,问:“你觉得你刚才唱得怎么样?”
死亡拷问开始。
“我之前请教过于叔,他说我可以了。”
“甭拿你于叔当挡箭牌,我在问你。”
一旁的于洪刚一边大口嚼着京酱肉丝,一边默默擦汗。虽然他确实觉得俞秋棠可以,但他明白,这位动不动就生气的仁兄肯定觉得不可以。
俞秋棠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俞沧溟白眉一竖,怒目圆睁,好像下一秒就要拿起身边的拐杖敲孙女的头。
“没什么问题?问题大了!随便听一耳朵就知道,刻意学你迟姨没学像,最后发声浮在胸腔和脑后之间,又不靠前也不靠后,还把梅师祖的‘统一共鸣’也丢了。不伦不类,你想干嘛?”
俞秋棠没有说话。
她控制不住地咬着唇,鼻子泛起酸,整个人情绪越来越低落。
迟锦芳悄悄握住俞秋棠的手,轻轻摩挲。
她犹豫片刻,对俞沧溟说:“其实吧,我觉得小棠很有天赋。她的发声虽然和普遍的不一样,但听起来很舒服,声音透亮有力,能深深感染到我们,这不就够了吗?而且她才三十,还年轻着呢,像她这么点儿大能唱这么好的,有几个?一隻手数得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