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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秋棠没再说话,只是将玻璃杯剩下的半杯柠檬茶一饮而尽,如借酒消愁的文人墨客。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很安静。
刚好话题到这里,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话涌上喉咙。毕竟答应过,就该履行承诺。
夏千枝深吸一口气,说:“闫春桃向你道歉了,还说如果你想的话,可以一起吃饭。”
俞秋棠笑笑:“嗯,好。”
然后就没下文了,很敷衍。
而正是这份敷衍,让夏千枝能感觉出来,道歉的内容不愉快到让俞秋棠无法云淡风轻。因为俞秋棠从来都礼貌得过分,不可能这么回应如此重要的话题。
表面上说“嗯好”,其实是“不好”的意思才对,闫春桃的道歉算是没有任何效果了。
就在夏千枝犹豫要不要告诉闫春桃一声时,俞秋棠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如果我不跟她吃饭的话,她会为难你吗?”
“应该不会。”
俞秋棠机械地点点头:“那就好。”
两人之间的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孟德扒住俞秋棠的膝盖,拚命摇尾巴,但俞秋棠没理它;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孟德便小碎步跑到夏千枝旁边摇尾巴。
夏千枝将孟德抱起,怜爱地搂在怀里:“对不起,不提这事了。我们打打游戏?”
俞秋棠将碎发拨到耳后,悄悄瞥了柜子上的相框一眼。
“我知道她愧疚的是哪件事,但那件事我从没怪过她,又何来道歉一说。”
俞秋棠的表情很淡,没有任何哭闹和控诉的意味。
但那种表情的淡然与麻木不是真的超脱,而是因为总也得不到的心如死灰,所以才被迫选择不哭不闹。
心揪得疼。
夏千枝握紧放在膝盖上的手,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也替她难过。
俞秋棠在玩手指,像个百无聊赖的小孩子。右手手指穿过左手指间的缝隙,左手又挠挠右手中指的指节。
总不说话也不能解决什么。
夏千枝叹了口气:“那我跟她说,你不原谅她,让她不要再打听你了。行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从来没想过让她道歉,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俞秋棠的嘴微微撅起,强装笑意的嗓音中带点委屈。
“那你要见她吗?”
“我又不想和她见面。”俞秋棠低下头,玩手玩得愈发局促。“她都结婚了。”
她都结婚了。
这是什么姬情满满的陈述句?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心虚?
夏千枝皱眉看着俞秋棠脸上的微表情,明白了什么。那明显就是翻版的“近乡情怯”,想见又不想见的表情。
虽然心跟醋缸泡过一般酸到了柠檬树下,但她选择成全。如果不说开,如果不见面,有些心结怕一辈子都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