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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春桃震惊。
旁边的夏千枝也震惊。
未曾设想的真相。
俞秋棠肯定地点点头,补上一句:“你以为我没看见,其实我看见了。”
会议室变成学生时代的宿舍,桌上的蝉鸣顺着纱窗飘到床铺间的书桌上。
那时的保温杯是属于时代的红色,上面还印有奥运五环的标志,孤零零靠在窗台上。轻飘飘的杨絮卡在纱窗的缝隙中,离杯盖近在咫尺。
闫春桃的嗓音开始颤抖:“那你为什么会不舒服?”
“因为我要弃考。”
“为什么要弃考?”
“因为你很想让我弃考。”俞秋棠说得理所当然。
“……”
闫春桃表情扭曲。所以自己愧疚了近十年,结果最后却是俞秋棠主动犯傻弃考的?
夏千枝的表情也接近扭曲。她无法理解,但好像又有点理解。
“不就是去总政,你想去就去,反正对我来讲,这些地儿都没什么差别。”俞秋棠抬头看天花板,仿佛那白白的墙面在放一场电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想要我怎样我都去做。”
猛然刮起一阵大风,吹起的雨点打在窗边的保温杯上。红色浸润在冰冷的雨水中,热气消失不见。
夏千枝望着俞秋棠的侧脸,竟从那眯起的眼睛看到了青春的影子。
不像争吵的争吵继续进行着。
“那你为什么不再联系我了?”
“因为你不再需要我联系你。”
“哪儿的话,那是……”
俞秋棠双手插入裤兜,好像空调的风太冷,吹麻了她的手。那日醉酒的难过,毕业照上凌乱的马克笔痕迹,都装进了兜。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那天雨下得挺大。我本来被热气闷迷糊了,但你那几句话骂醒了我。”
——毕业后能不能和你一起住?
——开什么玩笑,咱们都赶紧嫁出去得了。
——可是我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你好恶心。
你好恶心。
那是后来,俞秋棠永远也忘不掉的四个字。它们与那日青歌赛后满腔恨意的控诉共同封印在不愉快的回忆中。
四个字,击垮了她最后的念想。
闫春桃噎住。她张嘴张了好久,才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一句话能给你的伤害那么大。所以你后来不再联系我,是因为那句话?”
俞秋棠摇头:“不,是因为我当时思想作风确实有问题,战友情变质了。你已经和谭文开始谈恋爱了,我再联系你总感觉怪怪的。”
无论往前一年还是往后一年,未来的民歌天后都会是永远的第一;只可惜,那一届有一个叫俞秋棠的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