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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祝遥开口告诫:“你最好再找她好好聊一次吧,不用约在学校聊。”
“你这个小孩子。”曲清澄又笑:“哪里需要你来担心我啦?”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祝遥在心里说。
我担心的要死。
见祝遥看着她抿嘴不说话,曲清澄最终温和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祝遥吐出一口气。
曲清澄把水果刀收好,又看一眼祝遥的吊瓶:“待会儿烧烤想吃什么呢?”
这时曲清澄的手机响了起来。
其实很多时候回想起来,祝遥都觉得,如果自己再聪明一点的话,应该能早一点从那些芒草般细密生长的细节中,看出一些端倪的。
比如曲清澄此时摸出手机,脸上露出一种既欣慰又别扭又哀伤的神情。
如果自己再聪明一点的话。
可不够聪明的祝遥,只是傻愣愣听着曲清澄把手机接了起来,温和的说出一声“喂”。
什么人呢?祝遥在心里想。
总不会是郑先生吧,感觉上次曲清澄已经跟他都说清楚了的样子。
祝遥没想到曲清澄下一秒脱口而出的称呼是:“妈。”
祝遥愣了一下,即便不够聪明如她,想到曲清澄那欣慰别扭又哀伤的神色,还是多少觉得有点奇怪的。
“回家吃饭啊……”曲清澄嘴里应着,看了祝遥头顶马上要输完的吊瓶一眼。
祝遥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好吧,我还有点事,完了就回。”
曲清澄又“嗯嗯”两声,轻声说一句“再见”,挂了电话。
祝遥故意扭头,看着窗外。现在深秋,也许马上就算邶城的初冬,天黑得早,那轮像海鸭蛋黄一样的落日,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鸡翅,牛肉串,豆腐皮。祝遥即将错失的是什么。
温柔,微笑,“再见啊祝遥”。祝遥即将错失的其实是什么。
祝遥心里刚刚退去的潮汐,忽然以更加凶猛的姿态卷土重来,祝遥感受着病房里忽然没过她头顶的潮水,觉得心臟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时无法呼吸。
她缓缓从床头滑下,躺下来:“我……有点困。”
曲清澄错愕:“怎么突然……”她提醒祝遥:“吊瓶马上输完了喔。”
“嗯。”祝遥缩在被子里,闭阖的双眼睫毛微颤:“就是突然有点困。”
曲清澄没说什么了,只是站起来帮她掖了掖被子,被湿纸巾擦过的手指上还沾染着刚刚苹果的香气。
祝遥因为闭着眼,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大概也就过了五分钟吧,曲清澄轻手轻脚的站起来,走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脚步跟着曲清澄复古小皮鞋的踢踏声走进病房,拔掉了祝遥手上的针头。
祝遥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护士拔针的时候,还在闭眼装睡。
当护士走掉以后,曲清澄靠近祝遥耳边轻轻说:“祝遥,输完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