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省人VS外省人（2 / 2）

所幸这些摊商虽然互相敌视，但本质上还是商人，懂得利用衝突来为自己的产品做宣传。

双方很快达成了共识，没有直接大打出手，而是选择用竞赛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产品更优秀。

一旁几个杂货店的店主倒是因此而发财，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通通被一扫而空。

真可惜啊，城内的摊贩似乎没有专门在卖吃的，只有杂货店卖一些野果、生肉干。

要是能在这叫卖爆米花，应该会赚翻吧。

看着店主们心满意足的收下一堆亮晶晶的石头，这里的人们似乎还是以物易物、或者用那种石头作为对价交易的。

杂货店店主们在卖完零食后纷纷看热闹去了，铃兰也领着少年加入其中。

「说起来，为什么同为女娲族，武器层面却差异那么大？」

张世颖想起当时与龙翔一战时，女娲族大多使用些高科技武器，唯独铃兰用的是自己所熟知的刀剑枪戈。

真要说的话，那些武器跟龙翔军的武器才是同一种文明的吧。

「离青石城越远的女娲族聚落，与外族贸易越频繁。那些武器就是外族流传进来的，我的随身居也是。」

「不过也因为这些武器太过强大，变得没有人想去学习那些流传下来的仙术了。」

铃兰露出有些寂寥的笑容，看来他是铁桿的守旧派啊。

商贩们在两人谈话间已经决定了比赛项目，分别是击穿石墻、击倒木偶与狩猎三项。

武器部分则只限定能用中小型武器，以武器本身可以单手使用为前提。

因此热兵器的炮台、冷兵器的弩床这类大型武器禁止使用。

a、b两队必须在水缸里的水漏光前完成项目，否则就算输。

第一局是击穿青石城的石墙，双方穿好防具，a队手持流星锤、b队却两手空空的出场。

「搞甚么，你家穷的买不起武器了是嘛！」

「那傢伙输定了啦！」

a队的选手夏海，是个肌肉雄赳的高大女人，皮肤是罕见的棕褐色。

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她的胸围，在撑爆了好几件链甲后好不容易有件合适的。

不过看到链甲的扣环努力相连却承受不住而变形的样子，张世颖都不自觉同情起来。

相比之下，b队的选手幽香并不壮硕，身形单薄的她看上去甚至还没有未成年的张世颖高。

身材实在是有点太过寒碜……所以还没开场就被人看不起。

「哼，小不点。你不弃权吗？要是不小心被我的流星锤扫到就倒楣啰。」

还好基于展示武器性能的考量，商贩们并没有要双方持械厮杀，甚至严格禁止双方相互攻击。

否则单单是这数倍的身高差，根本就是妥妥的虐童现场。

幽香只是冷笑，没有理会肌肉女夏海的挑衅。

夏海自讨没趣，耸了耸肩也就定位。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夏海立刻扬起流星锤转了起来。

罡风以她为中心烈烈席捲全场，一时间飞沙走石遮蔽了观众们的视线。

张世颖一手按住盖头以防它被吹跑，却突然听到一阵轰雷般的炸响。

「快看！」

观众里有人发出大吼，张世颖的视线也循线望去。

几丈外的青石城墙此时硝烟瀰漫，火药味随着狂风沁入鼻腔。

「第一局，获胜的是b队的幽香！」

「甚么！」

夏海发出惊怒的咆哮，也顾不上自己挥舞的流星锤了，她随手将武器砸向地面，地面登时承受不住巨力而龟裂。

「老娘都还没热身完，怎么可能呢！」

「不，已经结束了。」

裁判用手指了指石墙，硝烟此时已被流星锤砸下的余波吹散。

遗留在大家眼前的，就只有散落一地的青石，原本的墙体已经不復存在。

「她做了甚么？」

虽然得益于盖头的关係，张世颖并没有受砂石影响，但隔块布他也没看清幽香究竟做了甚么。

铃兰则是脸色一凛，随后开口：

「她从胸甲里拿出了几颗球投掷出去，球碰到墙体的时候大爆炸了。」

原来如此，是手榴弹啊。

「各位，即便是如此矮小的人，破坏力依旧恐怖如斯，因为武器是平等的。」

外地商贩中有一人此刻恰到好处的为己方的首战告捷作出结语。

「真让人意外，看来b队不是省油的灯啊。」

他们刻意选择身材矮小的幽香出战，透过手榴弹的强大杀伤力与使用者体格孱弱的形象二者强烈的反差，烘托出他们商品「强大」的第一印象。

而在观众们震惊于商品的性能，脑袋还不能消化、反应的时候，他们又追加了对自己有利的总结陈词。

人类的大脑其实没那么聪明，在接收到超乎想像的资讯、试图理解现况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一小段空白。

如果此时有个既定的结论，能让大脑不用自己思考就能理解现况的话，大脑多半会省事又偷懒的接受它，甚至会将这结论误以为是自己总结出来的而铭记。

即便想要抵抗这样的思考惯性，还是会多少受到影响，从而产生盲区。

这一点就连张世颖都不例外，要不是透过铃兰理解到那是手榴弹的杰作，他说不定也会大脑当机。

正是因为理解这一切，张世颖才对眼前这些商贩感到钦佩。

甚至他们的结语中带有「弱者唯有透过强力武器才能与强者平起平坐」的思想，对于新败于龙翔的女娲族而言简直切中要害。

先创造出难以抹灭的印象，再抓住机会将行销深植于潜在顾客心中，最后还煽动顾客们的不甘心与復仇慾。

他们已经成功让艳红等一众女娲族对商品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毫不夸张地说，这甚至已经达成他们了目的，即使最后输了比赛也不亏了！

真是一批优秀的商人啊，虽然铃兰是守旧派的，但张世颖都想倒戈去现代派了。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包养我？』

张世颖心中如是想道，但很快的他意识到自己的思考盲区。

『选边站？小孩子才做选择呢，我全都要！』

他当初可是为了收服整个艳红族而来的，可不能只满足于收服铃兰呢。

有朝一日不只艳红族，连这些外地的女娲族商贩他也要通通收入麾下，守旧派跟现代派都不争不抢。

不过话说张世颖明明真的是个14岁的小屁孩，说这句话真的好吗……？

「你这笑容真是有够噁心的。」

察觉到张世颖对现代派露出诡异的笑容，因为首战失利而气闷的守旧派急先锋铃兰气不打一处来。

「我从现在开始渐渐觉得艳红颇有前途，收服艳红也许不失一个明智之举呢。」

「这甚么让人不爽的口吻……不过，你终于也知道艳红有多棒了吧！」

张世颖一副统治者的姿态虽然让铃兰不悦，但对艳红的褒奖她还是买单的。

不过或许两人对「艳红」的定义并不相同呢。

铃兰口中的艳红是指「建立艳红这个部族的女娲族」，而张世颖多半是认为「住在艳红这个部族领地（青石城）的女娲族」值得收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