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只花蝴蝶(1 / 2)
周棠坐在藤椅里,随手捋了一下发梢,打开手机时看到林钰和她分享今晚刚买的香薰蜡烛,罐身是渐变的蓝se,造型奇异。
“里面的结晶好漂亮,是什么味道?”周棠给她发语音。
林钰一直在网上冲浪,很快回过来,她拍摄了一个几秒钟的视频,是点燃蜡烛的瞬间,画外音里有她的回答。
“清凉浪花的感觉,仿佛我走在海边,迎面走来一个白衬衫的少年,呀~迷人的ai情,我什么时候能拥有啊啊啊啊!”
周棠被她有趣的灵魂笑到,一番前仰后合,突然觉得这句话莫名与记忆里的某一张照片相契合。
她点进聊天记录,看到了靳谈第二天发的那张图,又想起了他刚才问她的那句话。
手指停顿了下,周棠在聊天框里输入:【第二张图是航海主题的冰淇淋店】
靳谈收到消息弹窗的时候还坐在车里,而车停在巷子口并没有开走,他降下车窗,手肘闲散地搭在上面,发出意味不明的笑。
靳谈:【对着答案照抄啊,周棠。】
手机震动,周棠重新拿起来看,一句话逗号句号全有,不像他的风格,但她脑补出来的语气是那种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说的。
有点……可ai。
周棠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丢了手机,没再接着回,她扯过一旁的毛毯披在肩上,顺便遮盖住头发丝。
包裹感强的空间里,她只能清晰地感受到呼x1声,她害怕被别人听到此刻的心跳,但周棠决定把今晚所有不对劲的地方归结于河岸边听到的那些暧昧旖旎的声音。
嗯,不是她的问题。
靳谈盯着手机屏幕,默默等着她再发信息,数十秒过去,铃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她什么也没回了。
陈韫瞥了眼后座,见靳谈上一秒还是暗自高兴,下一秒就紧皱着眉头。
靳谈察觉到他的目光,掀了掀眼皮,“走吧,东玺湾,你的车我已经让谭柯然明天开回来了。”
到家后,靳谈直接脱衣服洗澡,一头sh发出来时瞥见了沙发上他进门前放着的那件卫衣,现在不止有他的沐浴露味道,还有周棠的洗发水味道。
暂且先放着,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
翌日,上午八点半,靳谈的手机响了,不是闹钟,是电话铃。
他在被子里侧过身,0到柜子上的手机,没看是谁就接了,嗓音带着清晨睡意朦胧的沙哑,“喂。”
“小谈,是妈妈。”
“嗯,妈,怎么了?”此时,靳谈睁开眼,掌骨撑在太yanx两边,缓慢r0un1e着。
师聆以为他今早要去上班,才选了一个能打电话的时间点,却不知道他刚出完差回来可以休息两天,她流露出歉意,“你还在睡觉啊,对不起妈妈吵醒你了。”
靳谈坐起来,手机贴着耳朵,低声说:“没,正好也要起。”
“小谈,黎家那边的事我和你爸爸都知道了,我有看今天的新闻,你喜欢的是不是另有其人啊,如果确定了呢,那请她到家里吃顿饭,正好我把厘厘也叫上。”
靳谈蹙眉,问:“还有什么新闻,阿姐不是告诉你那些很多都是假的嘛。”
“小谈,有喜欢的nv孩子是好事,你也多注意身t,在公司里少发脾气,有空就把她邀请过来,妈妈还没见过呢。”
“妈。”
说完话后,听筒内是长久的沉默。
房间的窗帘完全拉上,灰暗的世界里没透出太yan光,只有靳谈那双眼睛愈发明亮,他抬起头,语气坚定道:“妈,我喜欢的nv孩,你早就见过。”
一大早,周棠到达办公室,刚打完哈欠,纪江言敲门进来,他从家里给她捎上了一碗粥,正打开保温盒,喊道:“周棠姐,我妈煮的银耳燕麦粥,你可以尝尝。”
“替我谢谢阿姨。”
周棠看他一眼,没在意,见他没走,又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周棠姐,我听行政部负责人说,似乎会帮你安排新的助理。”纪江言虽然还是实习生,但在公司里认识的人挺多的。
人员调动的事情不在周棠可控制范围内,她能做的就是等通知,不过她细心问了一句:“有说是谁吗?刚招聘的?”
“还没。”
“行,我知道了。”
周棠一开始以为这件事要过个好几天才会确定,不成想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付总监就叫她去办公室一趟。
周棠敲敲门,公事公办的话音自门内响起,她走进去,余光瞟到了站在付若丹办公桌旁的nv生。
深se牛仔短裙,浅粉se的衬衫,两条麻花辫,模样很青涩,像是刚步入职场没多久。
“付总监好,是有什么事吗?”周棠问。
付若丹推开旋转椅,走向桌子前的会客沙发,“你先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人事那边安排过来的你的新助理,苏琪。”
“周组长,你好,我叫苏琪。”
“你好。”周棠点头,转过去看付若丹,“那付总监,我现在带她过去熟悉业务吗?还是……”
“她今天就正式入职了。”
“好,你跟我走吧。”
周棠先出了门,她没主动说话,她有点不理解付若丹现在的做法,按理来说,一个助理而已,何须部门总监亲自过问。
苏琪也什么都没说,跟着周棠走到办公室,她望着眼前身材姣好的nv人,心里做好的准备目前都没用上。
她产生了一点怀疑。
这位周棠组长,好像和她表姐描述的那个人不太像。
电脑屏幕上的初稿已经快要完成了,等某些细节的地方改进好就可以发到新越那边,周棠一上午都在修线条。
“你的工位有人带你去看吗?”
“有的,董经理安排文秘告知过。”
“那行,我这边暂时没有什么事情,等有需要的时候我叫你。”
苏琪听话地出了门,周棠压根没把多出新助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能刚毕业,她对才走出象牙塔的人还是b较包容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
周棠的耐心耗完了,苏琪接二连三地出现岔子,一会儿是复印文件ga0错,再一会儿是送文件进来时不小心打翻她桌上的水杯,咖啡渍淌的到处都是。
“对不起,周组长。”苏琪垂着头,手忙脚乱地ch0u纸巾擦桌子。
“……”周棠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你擦g净吧,我先出去。”
周棠到楼下不远处的餐厅点了杯葡萄果汁,她拿着出门,走回去的路上突然看到灌木丛旁边有只奄奄一息的小n狗,呼x1声非常弱,看起来像是狗妈妈带不走丢下的。
她蹲下安抚地0着它的头,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她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宠物医院,地址跳出来。
周棠刚想把它抱起来,一转身,视线里出现一双男士皮鞋,和上次那个同品牌。
她抬起头,愣了一下。
靳谈。
他今天穿了一件酒红se的衬衫,黑se西k,额间碎发微微凌乱,眉眼里全是倦懒,有点儿像是刚起床。
“你怎么在这儿?”周棠问。
“路过。”他选择撒谎。
靳谈早上被吵醒就没接着睡,下午午休起来又看见沙发上那件卫衣,他转身回衣帽间找了几件要洗的衣服,一gu脑儿地全塞进收纳袋里,单手拎着下楼。
他的车不是漫无目的地走,他一开始就打算要送到lone周围的g洗店。
这么巧?周棠心想。
“需要帮忙吗?”靳谈盯着地上那只半si不活的动物,他其实已经在心里给那只狗判了si刑,但只蹙了下眉便问她。
周棠点点头,“需要的,你帮我把这个纸袋撑开,我要把它抱进去,谢谢。”
靳谈用手拿着她那杯饮料包装,又看她轻轻地把它放到底下,安置好后,她从他手里接过去。
某个瞬间,她的指尖碰到了他的,靳谈的心莫名发软,像被云朵吻了一下。
他移开眼没再继续看她,再一回头,她捧着怀里那个纸袋已经朝前走了。
靳谈看到地上还没chax1管的果汁,是刚才从纸袋里取出来的,她没来得及喝,他想了几秒,俯身拿起来跟上去。
大概步行了十多分钟,宠物医院到了,周棠把狗交给医生,她到前台付了一部分治疗费用后就坐在外面等结果。
不多时,靳谈走进来,把那杯葡萄果汁递给她,她没想到他会跟着过来,他走了一路也没发出声音?
可能是她刚才太着急,没听到。
“还喝吗?冰块化了。”靳谈嗓音清润,炎热的天气里也能浸着些凉爽。
周棠接过来,看到他白皙手背上分明的青筋,指节格外修长,而昨晚,就是这双手扶住了她的腰。
这么想着,她的脸顿时爬上一丝红晕。
再看他身上酒红se的衬衫,周棠觉得,他宛若一只外出采蜜的花蝴蝶。
靳谈没注意,他斜倚着柜台,慢悠悠地支起腿,周棠刚想说她可以一个人在这儿等,那样也不用耽误他的时间,紧接着医生走出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什么大碍,就营养不良,眼睛周围有些被垃圾糊住了,它只有一个月大,仔细养着也是能够活下来的,要喂宠物羊n粉。”
“那它可以暂时寄养在这里吗,我每天要上班,可能最近没办法一直照顾它。”周棠询问道。
“可以的,那边再交一笔费用吧,充值卡,你什么时候来接,到时候多余的钱会退还到卡里。”
“好,谢谢。”周棠又拿出手机,前台nv生扫了付款码。
靳谈意外了一下,那只狗原来没什么事,见周棠收起手机,他也抬脚往外走,刚到门边,就听身后响起nv生清脆的声音——
“姐姐,你这么有ai心还这么漂亮,还有,你的男朋友长得也是真好看。”
周棠疑惑地“嗯?”了一声。
她转过头,没再继续说话,只沉默地看着靳谈挺阔的背影,那年十七八岁的少年恣意潇洒,见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
现在的他好像不一样,他变得成熟稳重,除了瘦削的下颌线条照样冰冷,眉宇间却有了淡淡的柔意。
良久,周棠出于礼貌,还是微笑着回复前台nv生,“他不是我男朋友,他碰巧路过而已,所以我请他帮一下忙。”
nv生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最终融成尴尬的笑,她结巴道:“这……对,对不起,是我弄错了,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周棠摇头示意,又说:“那就拜托你们先帮我照顾一下那只狗狗,我下周可能会有空过来接它。”
“好的,那您慢走。”nv生起伏的情绪被周棠平静的嗓音安慰。
靳谈还没走出去,他听到了周棠的回答,脊骨僵了一瞬,又很快冷静下来,坦然接受,但还是后悔刚才嘴快和她说单纯路过。
他不禁想起以前,其实这是第二次和她站在一起被误会成情侣关系,第一次是在陵和的海边,卖冰水的叔叔一见到他们俩就说“带nv朋友出来散步啊”。
可能相配也是一种莫名的缘分,这么想着,靳谈身上散出来的低气压默默消失。
周棠没有大步走在前面,不过也刻意与他的肩膀拉扯出一些距离,停顿好半晌,她才说:“今天谢谢你。”
“我没有名字吗?”靳谈黑白分明的眼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他故意逗她。
“啊?”
“我叫什么?”
“靳谈。”
“嗯,那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今天谢谢你,靳……”话音戛然而止,等周棠反应过来,才知道靳谈是想让她喊他的名字。
周棠抿着唇,抬脚就走,边走边小声嗫嚅了一句:“无聊。”
理智上,她是劝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但靳谈刚才看向她的目光实在热烈得滚烫,连唇边漾着的笑都丝毫不加掩饰。
至少那一刻,她也没有办法否认,他这张脸的确如前台妹妹所说,生得好看。
是好看,五官立t,眉眼深邃,走出去随便往人堆里一摆,也是招摇、挺拔的存在。
周棠开始纳闷,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个人那么张扬,还那么会使坏。
周棠往前走,中途也没回过头,也就没注意到身后有辆灰se的林肯自他们俩出门就一直降速跟着。
靳谈刚和她说完话,余光一瞥,敏锐地察觉到后面的动静,他视线沉沉扫过去,仿佛穿透了前挡风玻璃与驾驶座上的人对视。
临近下班时间,道路上的车辆逐渐多起来,同一个方向的车几乎都是疾驰而过,唯有这辆灰se的林肯断断续续地走。
靳谈微微眯起眼睛。
他意识到可能来者不善。
车内的人见状,立刻推门下去,四五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瞬间将靳谈团团围住,他们个个脖子粗壮,肌r0u结实。
尽管靳谈在部队大院训练的格斗术还没忘,再能打,他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周棠走出一段路又停下来,她感觉靳谈好像没有跟着她,一回头,陌生的场面让她愣了好一会儿。
“靳谈。”周棠着急地快步跑回去,看到他面se沉静,她悄悄问:“这是怎么了……”
刚才与靳谈对视的那位司机率先开了口,态度虽然不算特别强y,但语气压根没好到哪里去,“靳总,钟先生有请。”
靳谈凉凉地嗓音嗤笑一声,满脸嫌恶,他不慌不忙道:“是请,还是当街绑架,你们到警察跟前能说得清楚吗?”
男人表情讪讪,做了个手势,其余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靳总,您请。”
周棠脚步未动,旁边的男人刚想上前拽住她,靳谈锋利的眸光看过去,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不动声se地牵住她的,紧紧包裹在掌心里,模样柔和下来。
“没事,先和他们走。”
周棠略微紧张地咽了咽喉咙,心脏快速跳动,又轻易地被他手心传递过来的温热抚平,恍惚间,好像有他在,突如其来的问题也终会迎刃而解。
林肯一路朝西北方向开,半个多小时后,停在了一座老宅院的门前,客厅里端坐着一位jg神矍铄的老人,两鬓斑白,手里拄着拐杖不怒自威。
周棠猜测那就是她昨天听靳谈提到过的钟老爷子,钟禧昌,也就是帐篷里那个nv生——钟依涵的亲爷爷。
周棠默默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也许是肩膀过于紧绷,靳谈垂眸就看见他的手反被她攥住,两人的掌心已经逐渐cha0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