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2)
乾隆摇了摇头,语气森冷道:“没有,这毕竟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人早就走了。朕虽然已经着人把他的画像画下来,但是估计也是做了伪装的,想查并不容易,不过……”
乾隆顿了一下,突然笑了,却显得越发地让人心生寒意:“据医馆的人说,这人虽然刻意粗着嗓子,但是声音听着还是有些尖细,倒有些像女子的声音。皇后,你说,什么样的男人,会有像女子一样的声音呢?”
太监!
几乎是一瞬间,这一形象就浮现在富察皇后的脑海中。而且就如同瞬间打通了关窍一般,富察皇后立刻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富察皇后冷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讽之色:“灯下黑啊,我倒是不知道我的永琏惹到了这园子里哪位主,非要至他于死地不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一想到永琏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样子,富察皇后就心痛难忍,指甲扎进掌心都浑然无知,心里恨得无以复加的。
永琏也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她们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乾隆皱了皱眉,把富察皇后的手握在手中,慢慢地掰开她紧握的手掌,淡淡道:“是别人的罪过,好好地你糟蹋你自个儿的身子做什么?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这人就在园子里,早晚都会找出来的。放心好了,不论如何,她敢这么谋害永琏,唯有一死。”
乾隆说这话时表情很是轻描淡写,但是富察皇后的心情却奇迹地平复了下来。
看着乾隆胸有成竹的样子,富察皇后郑重地点了点:“臣妾信皇上。”
乾隆笑道:“这就是了,好好打起精神来,不然要人发现了端倪,咱们就等着瓮中捉鳖吧!”
乾隆在脑海中把这园子的所有人过了一遍,眼中闪过深深的杀意,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盛了。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活得这般不耐烦了呢?
又和富察皇后交代了一些事宜,乾隆就准备离开,却被富察皇后叫住了。
“皇上,这些天臣妾怕是去不了仪妃那里,仪妃大病初愈,身边还少了得力的人伺候,怕是多有不便,还望皇上帮臣妾照看仪妃一二,别让下面的人怠慢了她。”
见富察皇后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黄朵朵,乾隆不禁笑了起来:“你当真是信仪妃,一点不怀疑这幕后谋害永琏的是仪妃。”
不过虽是这么说,乾隆心里也不相信,永琏染上天花一事会和黄朵朵有关,又想到之前的事,乾隆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乾隆叹道:“自上次从这里回去后,仪妃就又大病了一场,虽然太医说不是天花,但是就仪妃这身体骨……”
说着乾隆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也不知道,这次仪妃能不能躲过去。”
听乾隆这么说,富察皇后想到造成这一局面的正是自己,心中也越发愧疚起来,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却一点也不担心仪妃这次会挺不过去,想到永琏这次突然的康熙,富察皇后语气坚定:“仪妃这次肯定不会有事的。”
乾隆听了不由地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你倒是肯定?”
富察皇后被反问地一愣,犹豫了一下,道:“臣妾只是觉得仪妃是福大命大之人,想当年仪妃那种情况都能活下来,保不齐身上有什么庇佑着。
而且皇上您瞧,仪妃一来看永琏,永琏的病情就立刻有了好转,说不定永琏就是沾了仪妃的光,区区天花自然是不在话下。”富察皇后意有所指道。
富察皇后道是没有想过黄朵朵身上有什么系统特效药之类的,以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她也想不到这里。但是鬼神之说她却是信的。
毕竟三年前黄朵朵“死而复生”的场景她是亲眼见的,这次永琏也在黄朵朵来了病情立刻有了好转,这让富察皇后不得不怀疑,黄朵朵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大恐怖庇佑着,她才能逢凶化吉。
乾隆听了不由地眼神微闪,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莞尔一笑道:“你倒是信这些?先别说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那些神佛,就算真有,他们高高在上岂会管区区蝼蚁的死活?仪妃要是真有什么庇佑的话,也不会一回去就大病一场了。”
富察皇后被乾隆的话说的一滞,脸上不由地讪讪的:“皇上说的倒也是。”心中也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朕的确是心安了一些,想来仪妃福泽深厚,这次定然能安然躲过去的。”乾隆拍了拍富察拍了怕富察皇后的手,笑道,“你别想那么多了,仪妃那里朕自会上心的,你安心照顾永琏就是。”
“是,皇上。”富察皇后笑了笑,彻底把这心中的那点怀疑给打散了。
黄朵朵还不知道,自己生的这场病,无形之中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此时的她还在担忧自己的秘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可是在愁了两天,实在没想到什么解决的好办法之后,黄朵朵就彻底摆烂了,该干啥干啥。
算了,担心个球啊,人生短短几十载,想那么多干嘛?再说早死晚死都得死,她又不是没死过,不就那样吗?
她这辈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做什么都有人伺候,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她也不亏!
想通之后的黄朵朵是,该吃吃该喝喝,撸撸猫,听听八卦,除了不能出去逛有些闷之外,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不过小路子倒是善解人意,知道她闷特意打探些外面发生的事回来说给她听、给她解闷,还经常打探些外面发生的事回来说给她听,让黄朵朵的隔离生涯总算没有这么无聊了。
盘问奴才
拜小路子所赐, 黄朵朵虽然出不了武林春色,但是园子里发生的事她却都知道。
就拿永琏来说, 自永琏脱离生命危险, 一天比一天的情况要好,甚至比先他结痂的秋葵恢复地还要快,这让黄朵朵不由地有些欣慰, 这一万两银子总算是没白花。
秋葵的情况也很好,听素月那边传来的消息, 现在秋葵除了脸上还有些痘痂外, 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了, 就是每天为自己的脸担心,生怕落了疤。
至于和亲王福晋,她的病情本来就不重,恢复地比永琏和秋葵都好, 听说和婉可高兴了。
此外这段时间园子里也都没有出现新的染上天花的病例了,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但是也不是没有不如意的地方。
和永琏秋葵她们同一时期感染的几个太监和宫女中, 有两人没能熬过去, 已经被拉出去烧了, 连个全尸都没有。至于后来感染的那七八个太监, 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虽然还没死人, 但是其中几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黄朵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地有些唏嘘, 同时也越发庆幸当初把秋葵留在宫里且每天送药过去, 不然就凭着这三分之一的致死率, 难保秋葵不会成为其中之一。
就这样听着八卦、养着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眼看着离她上次去碧桐书院后都快有近半个月的时间了,乾隆依然没有放她出去的意思,黄朵朵不由地有些烦了。
“你说,皇上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我都没事了,还关着我,都快闷死了。”黄朵朵穿着厚重的棉袍,仰着头、眼神忧伤地看着院墙外那叶子已经泛黄的银杏树,眼神中满是忧伤。
自从八月下旬永琏秋葵确诊染上天花以来,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身上的衬衣都换成了厚重的棉袍。而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几乎都是被关着的,除了那次冲出去给永琏送药之后她就没出去过了。有时候黄朵朵真希望自己是一只猫,能跳出这院墙,不像现在,跟坐牢似的,比在紫禁城还不如。
这时秋月走了过来,笑着把手中的茶水点心放在桃树下的石桌上,说道:“娘娘且忍忍吧,虽然说娘娘现在没事了,但是现在这园子里天花还是没消干净的的,皇上也是为了娘娘着想啊!
“再说,奴婢听说别的宫里的娘娘这段时间也是甚少出门,也不单单只是娘娘一人。娘娘您看婉贵人,自打来了这武林春色了,连自个的屋子都少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