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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幼怡就是这样一类人。
“不喜欢就不去了,没关系。”薛玉来到江幼怡面前,张开双臂拥抱她,这才提着口袋进屋,没一会儿又拿着两个小凳子和一个文件夹出来,其中一个小凳递给江幼怡。
江幼怡看见她手里的东西,顺从地端凳子坐好,薛玉坐在她对面,翻开文件夹,没等她开口,就听江幼怡问她:“有新的吗?”
薛玉白她一眼:“你是不是算好日子了?”
江幼怡平平静静的脸上难得显出两分赧然,被薛玉戳破心思,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抿起唇小声嘀咕:“昨天是第十天了。”
以前鲜少隔那么久的,怎么都该有新的邮件了。
来这边的第一年,江幼怡病情严重,每天吃过药就睡觉,整天昏昏沉沉,明明没什么食欲,可体重却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
因为药物作用,她的反应也很迟钝,几乎无法接纳外界的消息,薛玉每天会和她说会儿话,但大多时候也得重复好几遍,她才能理解,给出一两个字的回应。
但薛玉发现,每每提及颜未,江幼怡的注意力就能提高许多,这让薛玉略感欣慰的同时,也很不是滋味。
江幼怡每天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以前爱玩的游戏不玩了,难得清醒的空隙就随便写点稿子,但更多时候都隻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有天她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薛玉抱她去休息,帮她收拾桌子,意外看见江幼怡的邮箱里有好几封未读邮件,发信人都是颜未。
以江幼怡那时的状态,文稿都写得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更别说查阅邮件了。
薛玉自作主张,把这几封邮件打印下来,想等江幼怡状态好一点就拿给她看。
这天晚上,江幼怡发病,蜷在沙发上哭,摔了个盘子,抓着碎瓷片不撒手,沙发上全是血,把薛玉吓坏了。
好不容易製住江幼怡,请家庭医生上门给江幼怡包扎时,她忽然想起那几张打印出来的邮件,于是把邮件找出来,坐在江幼怡身边,念给她听。
无声呜咽的江幼怡听着听着不知何时止了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哪怕远在天边,也只有颜未才是医治江幼怡的良药。
那之后薛玉隔一段时间就会把颜未新发来的邮件打印出来,装进单页塑封的文件夹,每天都要花将近一个小时,给江幼怡念邮件。
有时候就算薛玉忙忘了,江幼怡也不会忘,还会主动提及,今天想从哪一封听起。
第二年,江幼怡状态好一些,渐渐也会自己打开信箱,查阅未读邮件,但她还是更偏爱打印出来的纸质版,每一封邮件她都保存下来,偶尔也会如眼下这样撒撒娇,请薛玉像之前那样念给她听。
她会在颜未生日前一周定好蛋糕,托国内认识的朋友寄出她挑选很久的礼物,却从没有回復过颜未一封邮件,没有打过一通电话,哪怕她知道,颜未一定不会换号码。
初时或许是抑郁的缘故,病好一些了,她怀着两分愧疚克制衝动,再几年,归期将近,近乡情怯,更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