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2)
明纱颔首,如斯重负,长舒一口气,转身坐好,和司机说:“去盛嘉园小区。”
出租车重新启动。
许一珩站在盛夏的烈日中,望着逐渐远去的出租车,无声张了张嘴。
再见了,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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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明纱休息了几天,顺便帮姜芯物色新室友。
等双方定好转租日期,签下合同,她便开始打包行李,准备搬家。
离开的前一天是周五,她去等姜芯下班,然后两个人在附近的餐厅吃了顿散伙饭。
酒饱饭足后,姜芯有些微醺,跟八爪鱼一样抱着她撒娇:“呜呜呜,好舍不得你,以后再也没有人跟我一起插科打诨,痛骂资本家了。”
明纱被姜芯逗笑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拖回家安顿好。
次日清晨,姜芯破天荒早起送她去火车站,分别时,面色凝重地嘱咐她:“结婚记得给我发请帖,实在找不到伴娘呢,我可以牺牲色相给你当一回,要是那个臭男人以后对你不好,你把他休了,再跟我一起组团养老也不是不行。”
明纱被她气笑了:“你怎么就不盼着我过得好点?”
姜芯摆了摆手,勉强道:“行吧。那就提前给你拜个早年,祝你平安健康,一生顺遂。”
工作几年,能遇到一个性格、生活习惯、兴趣爱好各方面都契合的室友,属实不易。
如今听姜芯正儿八经地跟自己告别,明纱心里突然有点不舍和难受,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姜芯又迅速松开说:“我要进去了,就送到这里吧。”
姜芯故作淡定地嗯了声:“再见。”
闻言,明纱不再过多停留,拖着行李箱走进火车站,在候车厅等了二十多分钟,很快便检票坐上开往徽城的列车。
早上八点多,蓝色列车缓缓离开站台。
明纱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心里想的却是马上就要见到那个人了。
因为想给季屿生一个惊喜,所以她没有提前告知他自己今天会回甘浔。就是不知道,时隔这么久,季屿生再次看到她,会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吓更多一点呢?
明纱胡思乱想地神游了两个多小时,突然听见列车广播提示:下一站徽城南站,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她回过神来,拿上行李箱,等列车停稳后,下车检票出站,乘坐机场大巴前往甘浔镇。
就这样一路车途劳顿了几个小时,终于在下午三点多到达目的地。
再一次回到甘浔小镇,周围的景色陌生又熟悉。
明纱迫不及待地寻着记忆,走进宽窄不一的小巷,两旁的旧屋,透着一股沧桑,她踩在青石砖上,脚底发出“嗒嗒”地声音,清晰可闻。
午后,阳光慵懒如煦,如诗般穿过红白古树茂密的枝叶,洒在博古典藏舍的屋檐上。
这个点,店里没有顾客,阿丰正举着把蒲扇,在跟蚊子艰苦奋战,斗得你死我活,忽然听见轮子滚在地上的轱辘轱辘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他好奇地走过去查看,瞬间愣住。
“你是?”
明纱将行李箱提上台阶,朝他点点头,笑道:“我是明纱,请问季屿生住在这里吗?”
阿丰瞳孔微微一缩,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反应过来,抚掌哟呵了一声,激动道:“你是老板娘对不对?我听老板说过你!”
明纱食指抵唇,朝他嘘了声,眨眨左眼,悄声问:“你们老板在家吗?”
阿丰见状,立刻配合地压低声音说:“在啊,正坐后院里听戏呢。”
明纱把行李箱交给阿丰,心血来潮道:“那你先帮我看一下行李,我去后院看看他。”
阿丰接过行李,小声给她指路:“老板娘,门在那边。”
明纱比了个ok的手势,猫腰,蹑手蹑脚地往后门走去,很快便看见一方舒阔的院落。
此值蔷薇盛开的季节,粉白色的花朵布满围墙与栅栏,满架的蔷薇,花开如瀑。
季屿生穿着一身中式清雅竹衫,坐在花架下的藤椅里乘凉,他的旁边是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一台老旧录音机,有舒缓流畅的戏曲迎着风娓娓传如耳中。
“离时陌上花似锦,如今楼头柳又青,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时光还来复去……”
此去经年,芳草连横,树影婆娑,他还唱着那首陈年旧戏,活在有她的回忆里。
明纱沿着花木盘桓小径轻步向前,鞋底踩在绿苔蔓延的青石上,不小心打滑了一下。
季屿生听见动静,神色微变,伸手按掉录音机,蹙眉:“谁在那里?”
明纱扶着石桌稳住身形,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眼前人,止不住地思念瞬间涌上心头。
季屿生抿唇,疑惑地抬头望向她。
此时,清风徐来,满架蔷薇一院香。
她再也无法控制对他的思念,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恶作剧般俯身吻上他的唇角,戏谑道:“猜猜我是谁?”
屿覆长生草(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