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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吧,过节得过好,来年才会顺顺利利。”
老板已经关上手机直播,稀里糊涂地问,“什么?我怎么老听见有人喊我啊?”
付汀梨利落地回,“没人喊,你听错了。”
老板“哦”一声,缩了回去。
孔黎鸢又叹一口气,起身,停在付汀梨面前,身影挡住淌到她们身上的灯光。
“吃完了吗?”
付汀梨听到这句话,侧过头去,想要看清孔黎鸢的脸。
却又看不清,只在帽檐虚幻阴影下,看到一双散漫而遥远的眼。
“吃完了。”她反应慢一拍地说。
然后又慢一拍地发现,孔黎鸢低着头,在给她戴手套,睫毛沉默地淌过高密度的龙卷风,指腹划过她指关节内侧的一道疤痕。
——那是一整个冬天,她最容易生冻疮的地方。就算冻疮好了,那道鲜红的疤也总是时不时会痒一下。
好似一个命若悬丝的求救信号,只在冬日出现,却来自深刻疯狂的夏。
此时此刻,却被孔黎鸢轻轻掐握着,濒临失控。
付汀梨下意识把手抽出,有些慌张地说,“我自己来戴吧,谢谢孔老师。”
孔黎鸢缓缓收回指关节泛白的手。又像以前一样,按了按她的后脑杓。
轻轻地,像抚摸,像她们两个从来都如此亲昵,中间从来隻隔着飘散的空气,像不会被判定为一次即焚的柔情。
“节日快乐。”
她听到她说,
“往后一整年,至少都别再让自己被冻着了。”
「声控灯」
在孔黎鸢的车再停在熟悉的街道时,付汀梨已经磨磨蹭蹭地把手套戴上了。
遮住了那道不深不浅,甚至算不上明显的疤。
她不是非得占这个便宜不可,只是觉得这手套和老板确实不太配。虽然和她也不太配,但总比那副昂贵到让她愧疚的羊绒手套要更好。
她决定收下现在这副,把留在出租屋里的那副还回去。
至少她始终可以,将这认定为是一次等价交换——一顿汤圆和二十五块的手套。
她听别人说过不止一次,孔黎鸢向来懂得受惠要两清的道理,比她更懂。
孔黎鸢自然是比她更想要两清的吧?付汀梨偷偷地想。
“你在想怎么把手套还给我。”车上,孔黎鸢却突然把她的小心思抓住,“之前我当着剧组所有人面送给你的那副。”
付汀梨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