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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快到洛杉矶了。
燥热的风把付汀梨晾个半干的发吹起来。她在有些飘的金色里,望向副驾驶的女人。
今天早上,女人已经换上第一天拦车时穿的衣服,经典的美式格子衬衫和牛仔短裤,还有那双宽大的马丁靴。
像是各自都已经默认,今天就会到终点。
刚刚在露天泳池,不会游泳的女人突然往下扑,用力攀在她身上,同她接一个恶劣又舒畅的吻。
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没弄干。付汀梨问她要不要换上自己的衣服。
女人毫不在意地摇头,说这么大太阳,晾一晾就能晒干。
于是便这样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从露天泳池走出来,身上已经晾了一个半干,这会趴在车门上吹风,已经隻剩下一点濡湿,和有些潮润却飘摇的发。
付汀梨在巨大的风里知晓,这段旅程是真的要到终点。
一股强大的遗憾和可惜,顺着往前进的车轮,四面八方滚滚而来。
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像是电影演到了尾,她坐在黑漆漆的座位上,所有的人都零零散散地离去。
隻剩下她,看一排排字幕划到底。
——她隻能暂且将这当成,旅途后遗症的潜伏症状,然后继续贯彻自己的旅行哲学。
不过比起她那一点异样。从泳池出来之后,女人的异样更加明显。
明明还没有到分道扬镳的时候,这个人似乎就已经在逐渐变得模糊。明明坐在她的身边,头髮时不时落在她手臂上。
却已经像一团燃烧殆尽的云,快要化成一缕烟,就此飘走。
然后,像是为了印证她所想似的。女人又像变魔术似的,从自己的衬衫兜里,掏出一小瓶药。
往手里倒了两三粒,是白色的药片。
“这是什么药?你生病了吗?”
付汀梨皱着鼻子给女人找了瓶水,她不记得之前女人有吃过药。
“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
女人表情没什么起伏地接过水,拧开瓶盖,把药片扔进嘴里,喝了口水,咽了进去。
阖了一下眼皮,再睁眼的时候,眼睛里的暮色似乎黯了些。
“气温超过三十七度就得吃药?”
“也不是。”女人否认,然后又笑,很随意地说,“就是想吃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