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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地颤动着,似是隐着燃烧的疯狂的白焰,正在蓄力,仿佛下一秒就要生起漩涡。
却又在付汀梨望过去那一秒,所有矛盾的浓稠的漩涡都消失。
只剩下单薄两个字。
“你怎么样?”
先开口的是孔黎鸢,大概是连续四十度高烧的原因。
她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气力,有些虚弱,完全不像平时的孔黎鸢。
“没什么问题,就是怕冷,风一刮过来就爱咳嗽。”
付汀梨也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嘶哑又沙涩,再也找不见刚刚梦里,她坐在摩托车上高亢地喊“一路顺风”的语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连声音都改变了。
还是说这一切本来就只是一场梦,和现实一点也不挨边?
“你呢?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不自觉地咳嗽了几下,付汀梨又扯着自己有些破的嗓子问孔黎鸢。
孔黎鸢还是望着她,从睁开眼就没有把目光移开过。
这会听见她问,竟然仰躺在有些发黄的旧白枕头上,有些散地笑一下,
“也没事。”
只是这笑依然没什么气力,配着这人苍白的气色,显得有些颓靡。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时不时闪一下,在她们之间製造出明明灭灭的光影效果,和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默。
以及仿若一场定格电影般的对视。
直到付汀梨也突然笑出声,她觉得她们好像刚刚从那场车祸里醒来。
四年前那场车祸,孔黎鸢浑身是血地将她背出去,她孤零零地醒来,没能像现在问一句“你有没有事”。
如今一场大雪,她又将孔黎鸢背了出去,这次她们竟然在同一个病房醒来,彼此瞥见各自的狼狈。
像现在这样相视一笑。
好像中间什么都没发生,好像加州的结尾就如此平凡简单。
“你笑什么?”听见她笑,孔黎鸢轻飘飘地问。
“没什么。”
付汀梨缓了口气,平躺在病床上,看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
明明浑身的疼痛没有逝去一点,心里却突然觉得松弛畅快。
“就是觉得,刚刚那些话好像应该在四年前说。”
她坦诚地说,却又在孔黎鸢接话之前,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