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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被对方的手死死按住,濡湿的发不知道到底属于谁,缠绕成一根根细线,落到她们对望的两张脸庞上,落到她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指上。
耳边是孔黎鸢起伏的呼吸,还有那语速极为缓慢的一句,
“那你的雕塑,不继续了吗?”
付汀梨愣住,不属于她的体温缓慢弥漫开来,浸透她的掌心。
涌入她皮肤深处的骨血,牵扯着她过往循环往复里融入的那些不属于她的血液。
沉入夏至的心臟难耐地剧烈收缩,仿若一场浓烈而尖锐的无声博弈。
她不是没反应过来。
这样的信号已经很明显,再加上她没办法挣脱开来的手。
她在几秒钟之后就已经知晓,孔黎鸢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们都不是懵懵懂懂的少年人。
早在加州那个夏至之前,就已经共同经历过一场裹挟着七情六欲的旅途。
当时的她们是二十岁和二十四岁,可以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说。
甚至可以不通姓名,当对方是注定会分别的旅伴,享受神秘而浪漫的旅途。
将这一切视作约定俗成,在敞开的车里不要命地接吻,在响彻街头的《加州梦》里肆意地开启一场追逐战,在浸满一切的血色里说一句“一路顺风”……
年轻而疯狂地,做着一切不疯魔不成活的事。
——那些事情,好像隻属于bertha和zoe。而不属于孔黎鸢和付汀梨。
摇晃的灰蓝色光影里,付汀梨感觉自己蜷缩着的手指似乎有蠢蠢欲动的气息。
她阖一下眼,静默地数了十几下,而后发出一声极为轻微的叹息,主动反握住孔黎鸢的掌心,轻轻地说,
“孔黎鸢,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问,也没办法把“浪漫”这个词放置在自己崇尚的所有标准之前。
但也没有松开孔黎鸢的手。
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她在心里很能分辨好坏地想——这不是五年前的加州,更不是被风雪困住的北疆,没有夏日旧梦,也没有世外巢穴。
只有无数双钉在她们头顶上的眼睛,居高临下、幸灾乐祸地目睹、审视和分析她们在夏日的失误。
所以不要再继续下去,不要当下一个江某和温世嘉,不要以为隻享受爱里好的一切,而忽略其他不好的不纯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