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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这副模样, 回去了只会更加腥风血雨。”孔黎鸢平静地说, 然后又慢条斯理地给那隻脆弱的小猫缠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也是。”黎桥将视线从孔黎鸢身上移开, 却被周围满目过亮的色彩刺得眯了一下眼,
“你要是这时候出现在不知道哪个国内的机场,肯定马上有人闻风过来围观, 说不定到时候人还会给你安上新的新闻——什么‘孔黎鸢虐鸟风波后首现身’、‘孔黎鸢现机场脸色差, 疑在国外治疗精神疾病’、‘孔黎鸢情绪不稳,虐鸟事件恐为真’……”
话说到一半, 黎桥“啧”一声,看仍旧蹲在地上,背对着她的孔黎鸢,“我说这么些危言耸听的话,你怎么还一点反应没有?”
“这算是危言耸听吗?”
孔黎鸢将手里的蜷成一团的小猫放开,纱布收好,垂着眼眸,目不斜视地看那隻伤腿小猫歪歪扭扭地走出树荫。
良久,撑着自己酸麻的腿站起来。瞥见在她身后站着的黎桥,像往常那样笑了笑,
“其他人说得比你难听多了,他们可不会像你这样好心,还用‘疑似’这类的词语。”
冷白手掌直直伸出,掌心有隐隐青色血管透出,指尖沾着刚刚给小猫包扎时沾上的血渍。
黎桥将准备好的消毒酒精喷过去,又给孔黎鸢递了两张湿帕纸。
孔黎鸢接过,慢条斯理地走出这片浓荫,脚步有些虚浮,纯白住院服彻底融入血色夕阳。
她将自己瘦弱的背脊靠在花坛旁的长椅上,懒懒地擦自己指尖的残血,像是什么都不被她放在心上。
——外面硝烟弥漫,这个人却精力充沛,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给一隻路过的小猫包扎。
孔黎鸢的轻躁期还是来了。
这里是洛杉矶一个极为隐秘的疗养院,不是专业的精神病院。
隻为一些身份特殊的家庭,提供对有具有一定心理障碍患者的收管服务。
譬如孔黎鸢的妈妈姜曼,以及在姜曼去世之后,在每年夏至前都会进入轻躁狂状态的孔黎鸢。
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具有一定的心理障碍,一小部分只是为了躲避外界的纷纷扰扰而装病。
但她们的情况都远远达不到强製住院治疗的程度,也没办法和患有重大病症需要住院的精神病人一同监管。
只是基于其身份的特殊性,她们的家庭,或者她们自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险,选择将病期的她们以这种方式保护起来。
黎桥本以为孔黎鸢今年不会再过来,就像她本以为孔黎鸢的轻躁期不会发生任何偏差,但今年却发生了偏差。
在洛杉矶时间六月二十一日的下午六点,北京时间的夏至已经过去。黎桥却冷不丁接到孔黎鸢的电话,电话里孔黎鸢隻说了一句话,
“我今年,可能还是要过来一趟。”
六月二十二日中午十二点,黎桥接到抵达疗养院的孔黎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