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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她变得湿润的唇。
然后转身把双拐捡给她,踏着旧积的灰和旖旎的风,轻飘飘地带她往里走。
付汀梨慢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踏着那些碎石走进去,然后被空气里的灰尘呛得厉害,连着咳嗽了一下。
又用自己干涩的声音说,“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
孔黎鸢将自己的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衫脱下来,很不在意地垫在最前一排木质座椅前,隻穿里面那件紧身的白背心。
敞着锁骨和细瘦脖颈,隐隐透着皮肤里泛出的青色血管,贴在颈下皮肤处的,是那一条项链。
——ava。
项链吊坠在高海拔的建筑里好像闪了一下光,灰蓝色的光。
听到她这个问题,孔黎鸢垂下眼睫看了看那条项链,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先过来坐。”
建筑物内部整体空间不大,只能容纳三四排座椅左右,废弃迹象更加严重,神圣而美丽的十字架承载着日复一日高海拔的光起光落。
墙壁是脱了皮的灰黑色,被穿堂风吹得像滚落的透黑蛇蜕。
唯独作为主体的木质座椅经年不改地排列在室内,像是被重新过了一遍红漆,而后又被风吹日晒,变得破烂不堪。
一切好像都有被焚毁过的痕迹。
付汀梨在孔黎鸢身旁坐下。风吹过来,将孔黎鸢有些恍惚的声音吹到她耳边。
“大概是十六岁那年,我从疗养院逃出来的时候恰好路过这里,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再回的国。”
这个女人又将自己身上的一切那样轻飘飘地带过了。而付汀梨却觉得那个夜晚并不像孔黎鸢说得那样轻。
她靠在她温凉的肩上,牵她被蜷曲纱布包裹着的手,轻轻地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不知道。”孔黎鸢说,“好像只是弋椛坐着发呆,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付汀梨明白了她的意思,“年轻的时候多思考一些并不是什么坏事。”
“那你呢?十五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孔黎鸢问她。
“我啊?”付汀梨眯着眼睛想了想,“那个时候我刚到加州,可能还在适应这边的生活,但没有受什么欺负,遇到的人都挺好挺热情的。对了,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雕东西看展,然后还特喜欢养鱼,带那些白皮肤的好朋友研究怎么自己做火锅底料,有一次她们辣得嘴巴都红了,我逞强说一点都不辣结果当天晚上就开始拉肚子。”
“然后呢?”孔黎鸢突然变得求知若渴起来,好像很好奇她过往的一切,
“再多说一点,我想听。”
“然后啊——”付汀梨拖长声音,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孔黎鸢手上卷边的纱布,
“十七岁的时候我开始雕一些昆虫类和鸟类的雕塑,都比较偏飞行动物和漩涡风吧,我妈说我简直自己都要变成一隻鸟飞走了,但我自己喜欢得不得了,之后我开始慢慢参加比赛,得了不少奖吧,我就觉得,谑,这世界上哪还有我这么有天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