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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重新收拾好, 以最朴素的原貌回到那个拥抱姿态时。
孔黎鸢很自然地将鼻尖埋进她的锁骨, 细瘦的蝴蝶骨像折迭起来的翅膀,皱在她的掌心纹路下。
有那么一秒钟,她很像是快要在她的手心中长出薄翼。
付汀梨什么也没有再问,只希望孔黎鸢能睡一个好觉,然后起来发现她把门推开了也没有跑掉, 并且依然很爱她。
入睡之前她想,也许这就是爱最返璞归真最漂亮的一种形态。
不过也许第二天醒来,她可能又会发觉今天的爱会更漂亮更深刻。
第二天早上, 或许是下午和晚上。
她突然搞懂原来人们在相爱的时候,会把时间和黑白过得很模糊。
经由提前设置好的日历提醒, 付汀梨在线上问了问医生, 发现已经到了可以拆除石膏的时间, 于是很利落地将石膏拆了个干净。
脚踏实地踩在地面的感觉没有意料之中清爽, 反而差点摔了个跟头。
可孔黎鸢对这样的动静毫无反应。然后她发现孔黎鸢好像是生病了。
女人蜷缩成一团,四肢都环抱在一起, 寡白脸庞在此刻有些红润。
汗津津的发缠在颈下。
眼睛闭得很紧, 薄薄的一层眼皮下,也许隐藏着一个庞大而辛苦的梦。
以至于付汀梨在床边摔倒之后就没能站起来, 下意识就用一种扭曲的姿态伸出手,去探孔黎鸢的额头。
孔黎鸢也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睁开眼,而是震了震那单薄而被汗濡湿的眼皮。
像是呓语,极为模糊地说了一句什么话。
付汀梨没听清,却还是凑过去,抓住孔黎鸢一隻细瘦的手腕。
她说,“我在这里。”
于是孔黎鸢温凉的手收得更紧,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温顺。
好像还是在说些什么,反反覆复地向梦里的某个人诉说。
她将耳朵凑过去,女人出了很多汗,整个人湿得像是在蒸腾过往难熬的一切。
滚烫的呼吸泼到她耳廓。
她终于听清,她在一个她未知的梦里,向她诉说的一句,
“我爱你。”
重走加州一号公路的第三天,她们终于接受并认定自己的“爱”,如同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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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黎鸢生的这一场病太过突然。
不过也许昨天靠在冰凉的墙壁时,付汀梨就应该知道这早有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