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节(2 / 2)
萧千夜紧握着扳指认真思考着,再次将秦午用金光五花大绑放进间隙里,冷道:“直接去皇陵一探究竟吧,我倒是要看看唐贤究竟是受谁之托,要捧这么个败家玩意做皇帝祸害千年。”
:苍梧之海
两人带着秦午立刻启程赶往九嶷山,到了半路的时候萧千夜忽然顿步停下,拍了拍云潇的肩膀示意她先回到铃铛里去,还不忘给她递了一小块从后宫里扯下来的棉絮叮嘱道:“把这个塞到铜球里,你躺着应该会舒服些。”
“还没到呢。”云潇还想再等等,萧千夜面色凝重一口拒绝,蹙眉道,“帝仲说过那条黑龙是被他和煌焰打伤之后窜逃到九嶷山暂作修整,那它肯定是受了相当重的伤,苍梧之海下的皇陵里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万年龙血珠,你好好在这个铃铛里休息,不许乱动了。”
话音未落她就被直接硬塞了回去,萧千夜轻抚着脖子上的铃铛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很快就有风灵追着他的气息而来,一路往北,脚下的景色也从平原缓缓变成山丘,翠绿的山脉层峦叠嶂一座比一座高,不知走了多久气温骤然降低,远方出现了皑皑白雪,几座数千米的大山巍峨耸立在前方,仿佛隔绝了天堑壮阔不已。
萧千夜从山顶掠过,过了这几座雪山,真的有一片黝黑的海洋豁然映入眼底,它的海岸线是一片坚硬的碎石,背靠着洁白的雪山,形成一片黑与白的神秘世界。
他落地往前走去,冷风拂过面颊带着透彻心扉的阴冷,帝仲就在海边等他,指着平静的海水低道:“我检查过这片海,海下确实有一座非常大的地宫,但是整个海水都充斥着黑龙的魔气,如今这里已经是魔物的巢穴了。”
萧千夜翻手将秦午扔出,简单的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冷道:“这家伙就是秦都的末代皇帝秦午,就是他打开了皇陵放唐贤进去盗了墓。”
“哦?”帝仲好奇的转过来,看着这个身着龙袍却毫无王者风度的中年男人,不由问道,“我初到这座流岛的时候曾察觉到皇都方向弥漫着一股很强大的法术,但认真分辨其根源,发现这股力量的源头应该还是来自苍梧之海,所以我让风灵引路带你过去皇都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搞了半天这家伙不仅没被叛军杀死,反而高枕无忧在虚假的结界里做他的皇帝梦?呵呵,真是可笑。”
“他不会武功,死士所以听他的,应该也是受了什么人的命令。”萧千夜淡淡接话,又取出那个扳指递给帝仲,“还有这个,这才是他身上最厉害的东西,难怪皇都有进无出,这枚扳指能隔着几千米的距离以光剑杀人。”
“万年龙血珠……”帝王的神色复杂,担心的看着波澜不惊的海面,低道,“这座皇陵应该有特殊的法术保护,我在附近找寻进入的线索之时,忽然有一柄光剑从海中飞出,然后被我击碎了。”
“果然如此,真的还有人在背后帮他。”萧千夜转向秦午,逼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秦午哭丧着脸,“我都说了这扳指是唐贤给我的,他只说是受人之托,又没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谁的,反正我戴上去之后,不仅宫里的死士对我言听计从,我还忽然会法术了!”
萧千夜继续说道:“这扳指造型大气,是以纯金打造雕刻龙纹,内部还镶嵌了一颗万年龙血珠,一定是皇家的东西,你是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东西的来源?”
秦午抓着脑袋想了好一会,终于眼眸一亮赶紧回答:“我想起来了,它可能是传说中的那枚‘龙戒’,但是、但是那只是传说,没有人真的见过!”
“龙戒?”萧千夜紧握着扳指,感受着里面汹涌着的万年龙血珠之力,整个人被这股特殊的气息影响到肩背紧绷,秦午继续说道,“传说先祖秦帝在位的最后三年,曾命当时最好的工匠打造了一套九龙宝器,分别是传国玉玺一枚,龙戒一枚、权杖一根、额环一副、颈环一副、胸章一枚、玉带一条,还有皇后的凤钗一对,但除了传国玉玺是代代相传,其它的七种宝器都作为陪葬品一起封入了皇陵,所以除了史书记载,从来没人见过。”
萧千夜略一思忖,继续问道:“传国玉玺……你之前说过是靠它打开了皇陵,那传国玉玺在哪?”
“我……”秦午心虚的低下头,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借给唐贤了。”
“借?”两人异口同声的脱口,不屑一顾的骂道,“是送给他了吧?”
“是借给他的。”秦午狡辩,“我回到皇宫之后,死士们都很听话,我又不需要上朝,又有无数美人作伴,传国玉玺对我而言就是块好看的石头罢了,唐贤说想借用玉玺提升自己在山海集的名望,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把传国玉玺借给他了,但是他答应过只要我开口就会还回来,所以不是送、是借给他!”
“强词夺理。”帝仲冷声骂了一句,一秒都懒得再理他,“扔到间隙里去吧,看着心烦。”
萧千夜显然也不想继续和秦午废话,他指着黝黑的苍梧之海继续说道,“你说检查过这片海,海下确实有一座非常大的地宫,但是这家伙之前说过需要传国玉玺和秦氏的血脉才能打开皇陵,我们强行破坏能成功吗?”
“试试呗。”帝仲弯唇一笑,“正好你来了能给我搭把手,盯着点别让海里的魔物跑出去伤人。”
帝仲直接大跳到了高空,一挥刀海面就搅起了巨大的黑色漩涡,数不清的魔物鱼贯而出,同时萧千夜也提剑跟上,苍梧之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闷呼啸声,仿佛海的深处张开了血盆大口,黑色的海浪疯狂的朝中心缩去,然后如万箭齐发一般更加凶狠的飞来,两人同时精准的转动手腕,连续击出昆仑山的七转剑式,锋芒的剑光击碎水箭,破碎的水珠再次打穿魔物的躯体,不过一会周围血腥味渐浓,水雾朦胧逐渐遮住了日光。
帝仲只是冷定的观察着漩涡中心的情况,虽然他能感觉到海下面有一座巨大的建筑,但每次提力攻击,他的力量都会被水流直接分散,然后就会有微微的震动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这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毕竟流岛宛如大星一般悬浮于高空,如果不小心破坏了地基就会导致碎裂坠天,这里虽然满目疮痍,家畜大批死亡,粮食持续枯萎,但依然是数千万的百姓赖以生存的家园,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至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于不顾。
眼下他也不能确认这种猜测是不是准确,反正有萧千夜帮他堵住魔物,他再次将全部力量凝聚在古尘之上,等到漩涡的中心越来越小,他屏气凝神对准中心击出一道神力,苍梧之海瞬间掀起巨浪,甚至将来不及躲避的魔物直接卷入其中撕成了碎片,不等他第二刀出手,果不其然又是同样的震动从四面八方涌来,不远处的九嶷山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摇晃,山顶的冰川滑坡滚落,顿时雪雾遮天蔽日,惊得飞鸟一阵尖叫。
这样反常的动静让萧千夜也不由迟疑的停下了动作,帝仲眉头紧蹙反手收回古尘,随即捏着着掌心平复了苍梧之海的波澜,叹道:“看来硬闯是不行了,这地方连接着流岛最为重要的地基核心,一旦破坏就会碎裂坠天。”
萧千夜不甘心的咬了咬牙,没想到近在眼前的线索又出现变数,他再次将秦午扔出来逼迫:“打开皇陵,不然现在就宰了你。”
“我、我我我一个人开不了皇陵的呀!”秦午吓的脸色惨白,丝毫不顾上是在自己先祖的陵墓前直接跪地求饶,“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想打开地宫的大门,必须将传国玉玺放在固定的位置上,然后将我的血液滴入孔槽引动内部的机关,你可不能杀我,叛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成功逃走了,这两年那群女人肚子又不争气,我现在是秦家唯一的子孙后裔,你要是杀了我就再也别想打开地宫了!”
“闭嘴!”萧千夜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手臂的青筋因愤怒而暴起,秦午艰难的咽了口沫,被掐到面庞铁青,一个字一个字迸出口,哀求,“别、别杀我,救命,救命啊……”
“嗯?”帝仲忽然扭头盯着海面,刚才已经恢复平静的漩涡竟然再一次泛起了波澜,伴随着秦午的呼救声,如出一辙的光剑朝着两人幻化刺出!
古尘顺风劈落,海底有奇怪的声音,两人迅速互换了一眼神色,萧千夜也松开了秦午的脖子,帝仲按兵不动的观察了一会,提醒:“虽然是个败家玩意,到底还是血脉相承的子孙呢。”
“是皇陵的主人,秦帝?”萧千夜心中疑惑,不解的道,“既有能耐以灵力攻击我们,为何不亲自现身?”
“不是不想出来救,应该是根本出不来吧。”帝仲沉思片刻,按住他低声劝道:“这家伙就是个贪图享乐的饭桶,反正已经落在我们手里想杀随时都可以,皇陵另有古怪,不可轻举妄动,这样吧,我送你们先回家休息,放心,只要知道长相和特征,上天界找一个唐贤还是很方便的,等拿到传国玉玺我们再回来开皇陵。”
萧千夜紧握着拳,咬牙:“秦午怎么办?”
帝仲按着对方的肩膀直接扔进了间隙:“他这种性格的人和你说不到三句话就会出事,放我这里吧。”
萧千夜眺望着海面,下意识的抬手抚摸脖子上的铃铛,云潇只是默默看着他,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一意孤行
一晃眼又到春暖花开的时节,萧千夜闷闷不乐的返回家中,老远就看见院子里亮着灯笼,后院的大门是敞开的,几个丹真宫的大夫提着行囊正准备离开,一扭头正好和他迎面撞上,萧千夜呆呆看着自己家灯火通明的院子,下意识的抓着人家的手腕,着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大哥……我大哥是不是旧病复发了?”
“千夜?”话音刚落,萧奕白的声音竟然是从身后传来,惊喜的走上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螺洲湾的事情顺利解决了吗?”
他愣愣看着自己的兄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指着院子问道:“你没事,那家里又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萧奕白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弟妹呢?”
萧千夜连忙摘下脖子上的铃铛将云潇放了出来,萧奕白尴尬的咧咧嘴,然后神态豁然严肃:“凌波是你们俩的同门师弟吧?之前天澈过来这边取应急的药材,留他一个人在中原处理瘟疫的事情,等天澈回去之后发现他竟然也染了病昏迷不醒,昆仑山地势险峻,要带着几个昏迷的弟子回去显然不现实,所以他就把人带回来了,他们染得瘟疫不方便住在外面,反正家里也没有人,我就把客房整理了一下腾出来给他们用了。”
“凌波?”两人异口同声的倒抽一口寒气,连忙跟着他走入家中,萧奕白叹了口气,接道,“爆发瘟疫的地方是中原沿海的一处小城,叫清江郡,几个乡镇加起来人口也才一万左右,瘟疫致死率并不高,但患病之后会越发消瘦,凌波染病不过一个多月,一个胖小伙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天澈虽然多番调查,可病因依然成谜,万幸的是上次从洞天福地岛过来飞垣的那位沉湘姑娘,她不仅法术精湛,还会一些独门的医术,现在总算是稳住了病情。”
客房里点着药熏,凌波躺在床上已经睡熟,云潇小心的靠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心中不免震惊:“怎么烧的这么厉害,吃了药还是退不了烧吗?这么下去会烧坏脑子的。”
“别担心。”萧奕白倒是镇定的走到药炉旁用小夹子拨了拨,“这药是沉湘配的,摸着是在发烧,其实人已经安全了,要不然他能睡得这么安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