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这些日子,朕虽沉睡,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元熙”顿了顿,接下来便是一句调侃:“太武帝喜欢他,喜欢到这种地步,都甘愿雌伏人下了……朕倒是做不到这一步。”
“元熙”说着,又去抚摸高怀瑜,目光柔和,却又有几分冷意:“朕对他,可真是又爱又恨。”
给朕把手拿开!
“朕不就碰他一下么?”饶有趣味地瞥了高怀瑜一眼,“元熙”回应脑海里在不停叫嚣的那个人,“这就生气了?”
他的手缓缓从高怀瑜下巴划过,虚虚按在颈间。
他道:“那朕要是杀了他呢?”言语间五指收紧。
“住手!住手!”元熙是真的急了。
他能感觉到“元熙”并没有真的要高怀瑜死的想法,可他也的确感受到了一种恨意。他太怕这个人会真的动手。
“元熙”松开手,还笑了笑,好像是在笑元熙的反应。
元熙没工夫计较,这个“元熙”好像在耍他玩一样,可他也没办法不配人家玩。他没办法看着有人试图伤害高怀瑜,自己却无动于衷。
缓缓神,元熙试图跟他讲起道理:“你恨他,是因为原文里他给你下毒,还篡了你的江山。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你也看得见吧?他可从没做过任何害我的事。你要发疯找别人,别动他。”
“元熙”笑了一下,道:“是啊,他又没害你,他害的是朕!朕那么相信他,他却利用朕的信任。”
元熙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事好像还真说不清楚……高怀瑜对元熙的好,都是对自己的,而不是对这个原文里的暴君的。自己又怎么好用这种理由劝这个“元熙”对高怀瑜好点?
他正沉默时,“元熙”又冷冷一哼:“太武帝,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朕?他在朕身边那么多年,骗取朕的信任……结果呢?就是他跟高珩里应外合起兵复国,他早就背叛了朕。”
“如今不会了。”元熙道,“你要一统天下,就需要他。”
“太武帝,你别忘了,你才是那个不属于这里的异类。”冷笑一声,“元熙”继续道,“高怀瑜是这个世界的高怀瑜,不是你的。”
元熙沉声道:“他没有一点与属于这个世界的高怀瑜相同,别同朕扯些废话,朕不中你的计。”
想挑拨?不可能!
这也是一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
他爱高怀瑜,可这是书里的世界,名为高怀瑜的人是别人笔下的角色,不是他爱的那个人。
他试探过,发现这个高怀瑜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他才决定对人好。而不是因为这个人长得跟高怀瑜一样,他就无条件地喜欢。
这个世界里的人并不全是照着作者写的来,这是一篇历史同人,作者着墨不多甚至没描写过的人都是按照真实的历史补全的。所以他觉得高怀瑜应该是个意外,意外地也按照历史补全了。
可他有时也会有些纠结,另一个世界里跟真实历史完全一样的高怀瑜,能算是真正的高怀瑜吗?
他也只是偶尔脑子抽风才会那么想。非要较真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完全是吃饱了撑的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这种问题不会有答案的。
看得见碰得到的才是真实。若纠结那些,他重生到这本书里,完全可以放纵自己,真的当个暴君昏君。毕竟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天下人的死活与他何干?他要费力气结束战乱,让全天下的人安居乐业做什么?
他身在这个世界,那这里就是真实的。高怀瑜不是作者写的高怀瑜,跟他认识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是直接从真实的历史上搬过来的,怎么不算是真的高怀瑜?
跟高怀瑜相爱的是他,每日与高怀瑜缠绵的是他,没有别人质疑的份。
“好……”“元熙”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此时韩尽忠进来道:“陛下,该用药了。”
“元熙”起身,直接走出寝殿,迎面瞧见刚刚进门的玉珠。
玉珠有些心神不宁,端着药入内时没留意脚下,竟是被地毯绊到,身体便直直往前扑倒。
托盘飞出,刚刚好撞到“元熙”身上,溅得“元熙”一身药汁,瓷碗碎了一地。
若是往常,这会儿元熙已经上前扶起玉珠了。如今却是感到一股威压的玉珠怔愣着爬起,呆呆望着前面神色冰冷的陛下。
“元熙”有些不耐烦地道:“拖出去……打几板子长长记性。”
他就是那种动不动就杀人的残暴性子,本想说拖出去打死,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改了口。
倒也不是他突然仁慈了,只不过他要是这样干,元熙肯定在他脑子里骂他几天几夜。脑子里一直嗡嗡嗡地响,谁受得了?
关键他还拿能在他脑子里连骂几天的元熙没办法,他能控制这具躯体,却没办法把元熙的灵魂抽出来打一顿。
可从前元熙就没罚过玉珠,听他这样说,玉珠是何心情可想而知。
看到玉珠震惊恐慌的模样,元熙怒不可遏。
然而“元熙”根本看都不再看玉珠,直接转身去侧殿换衣服了。
“你为难她做什么?”
“元熙”笑道:“为难?她值得朕为难么?”
不过是他向来如此罢了。
醒来的小鱼懵圈
喝下药, 皇帝没歇多久,就去看那些压了几天的奏折。
夜开宫门一事闹出那么大动静,刺客都进了宫城, 别说当时元熙还昏迷着不能做什么,就是他醒着也绝对没办法把消息完全压下。桌案上的奏折一大堆, 内容都是言官们弹劾高怀瑜和薛平。
在朝中当官的, 就不可能没几个敌人。薛平代表的是当年被元熙一手带出来的军功集团,高怀瑜身后的则是故燕皇室和燕地旧贵,都是元熙拿来对付太上皇留下的那些旧梁勋贵的。如今杨家为首的那几个太上皇党都因谋反一事被清理干净了,旧梁勋贵也就还剩点不会明显站队, 只会见风使舵的。这些人表面上再臣服,也不是元熙的臣子, 是元熙推行新政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