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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建的妈妈一连好几天都在骂声声,无视事实,隻管发泄,我甚至觉得那是情感虐待了。我看不下去,第一次为声声说了话。结果她要我带走林韵声。
我沉默了。
而林韵声在我的沉默里,转身回了房间,陈谨悦去抓她的手,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抽了出来。她在陈谨悦的哭声里关上了房门。
等安葬好林成建,我想我已经尽了我的责任,应该要走了。那天我哄着陈谨悦先睡下,睡前她问我,声声姐姐呢?我说她在家呢,你先睡,睡醒就能看到她了,乖。
我不忍心告诉她,以后可能见不到声声姐姐了……我要是有余韵,我一定毫不犹豫带她走,可我自己都前路未卜,还要带着一个三岁多的陈谨悦生活,我哪能啊?
我敲响了她的房门,决定告诉她我要离开的消息。她开门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眼泪,随后她蹲在了墙角那里,问我悦悦呢?我说在睡觉。她就不再说话了。
我走过去,模仿她平常和悦悦玩耍的样子,也坐在地上,坐在她面前,她说的对——这样比较好看着对方的眼睛。而当时她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我想伸手去抹掉她的眼泪,她拒绝了我,她好像希望我能快一点直接将答案告知于她,让她好做个了结。
我看到她手里的照片,是她的妈妈。她应该从没见过她吧,那一刻我觉得好悲恸,她应该是没有人再去诉说这份难过了,她会拿着那张照片对她妈妈说些什么呢?会不会问她,为什么要生下她又离开她,问她为什么自己的生活会是这样的,明明已经尽全力做到最好了,却还是没有人爱她?
我想到这里心就揪着疼。
我想到了十岁时候的我,我最小的妹妹那时候刚出生,我还在读书,我生在不公平里但不自知,全当是傻人有傻福吧。可声声呢,我在她七岁时遇到她,她就已经是克制、内敛的模样了。过去两年里一点平常的关心,你就能感觉到她的满足,她这么懂事,实在不该到头来以泪洗面,除了一张未曾谋面的妈妈的照片用以慰藉自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我再也说不出口要离开的话了,我把那张照片放回她的手里。我人生第二次这样衝动。
上一次是决定跟陈伟走,我输得一塌糊涂,差点赔上自己和陈谨悦的人生。这次我决定让林韵声跟我走,我说悦悦需要一个姐姐……我在她错愕的眼神里变得笃定。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还能差到哪里去?但我如果带她走,她一定会好上许多。我又一次对命运下了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