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阿绣隔着窗牖道:“光天化日,勾搭人家汉子,你才不要脸呢!”
“我就不要脸,你能怎样?”钟晚晴说着欺身上前,伸手来摸桑重的脸。
桑重飘身斜退七尺,钟晚晴摸了个空,目露欣赏之色,道:“好身法!”说罢,大笑着一跃而起,衣袂带风,像只粉蝶翩跹远去了。
桑重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个疯子。”
阿绣疾步走出来,紧张的神情好似丈夫看逃出魔掌的妻子,连话语也如出一辙,道:“被她占了便宜不曾?”
桑重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拧她的脸,道:“放心,我的便宜只有你占得。”
金蟾记得去红尘岛的路,钟晚晴跟着它再度登岛,一名白衣人迎面走来,拱手作揖道:“在下初五,奉公子之命在此恭候姑娘大驾。”
钟晚晴愣了愣,道:“等我做什么?”
初五微笑道:“公子说上回看待不周,未能带姑娘领略红尘岛风光,姑娘若是再来,务必让姑娘玩得尽兴。”
钟晚晴笑了,道:“这岛上哪里最热闹?”
初五带着她跃过几个山坡,来到一处桃红似锦,柳绿如烟的平地,只见云藏宫殿九重碧,日照乾坤五色明。波面画桥天上落,岸边游客鉴中行。
初五道:“此处名为桃花坞,青楼酒馆,赌坊武场,百行百艺,无所不有。姑娘只需出示公子给你的玉符,吃喝玩乐,都不必付账。”
大财主就是大财主,面还没露,钱已到位。
钟晚晴眼珠子转了转,笑吟吟道:“那我去相公馆,找小倌玩,他也认账?”
大财主再怎么慷慨,也是个男人,男人是不会替女人付风流账的。
可是初五笑了,仿佛料到她会这么说,道:“公子吩咐过,无论姑娘做什么,都算在他账上。”
春色无边楼,红尘岛上最大的青楼,分东西两院。东院做男人生意,西院做女人生意,中间隔着一片花园,园中花卉之奇,亭榭之好,许多世家也望尘莫及。
钟晚晴走进春色无边楼之前,在酒楼点了两万灵石的酒菜,只吃了几口,便丢下箸,去赌坊赌钱。
她的手气一向很差,今日也不例外,开头赢了两把,便一直输。初五垂手立在一旁,眼看着她输了十二万灵石,面不改色,也不出声阻止,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这会儿,春色无边楼西院的大堂里,宫商迭奏,丝竹并呈,当红小倌弄珠穿着一袭五彩缤纷的锦缎长裾,正在台上献舞。
钟晚晴手持酒杯,和一众女客坐在台下,看得兴致盎然。
踏雪寻梅闻消息
弄珠肌肤如雪,眉眼精致,舞姿轻盈曼妙,是灯光下,舞台上,越看越美的那种美人。
鼓点激昂,似万马奔腾,腰肢扭动,他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条灵蛇,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动。
众女客纷纷叫好,有人往台上掷坠着金锞子的红绸带,一条便是五千灵石的打赏。
女财主出手,丝毫不比男财主逊色,绸带如繁密的雨丝落在台上。弄珠笑容更甜,眼波更媚,腰扭得更快。
初五端来一只托盘,放在钟晚晴面前的桌上,盘中有一百条红绸带,他微笑道:“姑娘若是喜欢,也可以打赏弄珠。”
钟晚晴转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试图透过他,看清大财主的用心。
初五不卑不亢,那谜一般的微笑似乎是刻在脸上的,永远不会消失。
钟晚晴道:“你家公子对女人一向如此大方?”
初五道:“当然不是,在下追随公子多年,从未见他对别的女子有所表示。”
这话他不知对多少女人说过,钟晚晴心里想着,笑了笑,复又看着台上。
裂帛之声响起,弄珠竟将衣衫一条条撕下,扬手挥出,作蝴蝶飞舞。他肌肉凸起的胴体在蝶舞间若隐若现,众女客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瞬也不瞬。
没想到这小倌看着瘦弱,其实精壮,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紧实的肌肤闪耀着诱人的光芒,风情又不失男子的阳刚之美。
尤其胯下那物,虽然还被一层薄纱挡着,但已露出不俗的轮廓。
做小倌,最重要的不是貌美,而是器大活好。
落在台上的红绸带更多了,踩着满地红绸的弄珠,浑似一只火海上起舞的蝴蝶,只不过那火是欲火,女人的欲火。
钟晚晴双眸闪亮,似乎也被欲火点燃了,伸手在桌案上一拍,盘中的一百条红绸带凌空飞起,首尾相接,连成一条数十丈长的绸带,一端缠上了弄珠的腰,一端握在钟晚晴手中。
她轻轻一扯,弄珠便飞了起来,绸带一圈一圈,紧紧缠住他的身子,他被裹成一个大红的茧子,落在她面前。
定了定神,弄珠看清她的模样,喜出望外。在台上,他便注意到这个绝色美人,近看更觉娇艳,满脸堆笑道:“多谢姑娘打赏。”
钟晚晴握着红绸的手一抖,缠在他身上的红绸化作碎片飞散,连同他遮挡胯下的薄纱。
他真正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众人面前,脸上带着一点惊恐,一点羞涩,还有几分期待,混合起来,变成一种惹人怜爱的表情。
钟晚晴笑吟吟的,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精美的瓷器,透着欢喜,却没有多少温度。
弄珠甚至觉得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钟晚晴叫人给他拿了条裤子穿上,扬了扬下颌,示意他在身旁坐下,道:“陪我吃几杯罢。”
弄珠便坐下陪酒,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手脚也不敢放肆。他在风月场中长大,看人的本事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心知这女子虽美,却是一只难伺候的母老虎,吃人不吐骨头。
一班戏子粉墨登台,咿咿呀呀地唱将起来,钟晚晴听着听着,有些犯困,便枕着一个玫瑰花锦枕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