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温行云笑了,道:“苏岛主,若你心仪的女子偷了我的东西,我要捉拿她,让你勿要插手,你会答应么?”
苏荃凛然道:“老夫心仪的女子,决不会是鸡鸣狗盗之辈。”
温行云点点头,叹息着,冷不丁地开口道:“送客。”
苏荃诧异地瞪着他,道:“温阁主,你这是何意?”
温行云表情淡漠,站起身一拂袖,抬脚便往外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个意思。”
苏荃气得发昏,满腔怒火冲着他的背影喷射,喝道:“温行云,你如此猖狂,不会有好结果的!”
声音打雷似的,落在幽静的庭院里,廊下挂着许多鸟笼,笼中的鸟儿惊得振翅乱扑腾。两三个红裳翠袖的美人正在给鸟儿添水喂食,见温行云走过来,一个美人用玉搔头逗弄笼中的画眉。
画眉叫得动听,温行云驻足,以手轻叩鸟笼,道:“说几句真话便猖狂了,什么世道。”
次日一早,聂小鸾兴冲冲地来到秋水峰,进屋见桑重在蒲团上打坐,大惊小怪道:“师弟,你这次没去蓬莱,实在可惜!”
桑重睁开眼,看了看他,眉头微挑,道:“出什么事了?”
聂小鸾掇了条小杌子在他身边坐下,绘声绘色地讲起疑似是掬月教的一伙盗贼大闹蓬莱,盗走宝物的经过。
桑重听到关键处,眼中露出惊诧之色,仿佛自己并未去过蓬莱,更不曾参与这场盗窃。
“那戴面具的剑客竟与东方城主打了个平手,端的是厉害,十有八九便是掬月教的教主霍砂。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他切磋切磋!”
聂小鸾一边说,一边比划,说得吐沫星子横飞,自家荡气回肠。
桑重有种将众人蒙在鼓里的优越感,且很强烈,连连摇头道:“两位绝顶高手一战,我竟错过了,可惜,可惜!”
聂小鸾道:“我再三劝你跟我去,你偏不肯!”吃了两口茶,低声又道:“你说苏岛主和钟姑娘的阿姊,会不会真有一腿?”
桑重微笑道:“师兄,莫信谣,莫传谣。”
聂小鸾嘿嘿一笑,又道:“此事虽不能当真,但有一件事千真万确。”
桑重道:“什么事?”
聂小鸾道:“钟姑娘和澹云阁的温阁主关系匪浅,温阁主亲口承认她手中的悲欢笛系他所赠。苏岛主问他钟姑娘的来历,他不肯说,把苏岛主气得够呛,昨日从澹云阁回来,说温阁主心术不正,送悲欢笛给妖女,分明是助纣为虐。这样的人,必成大患。”
还有更难听的话,聂小鸾没有说,桑重也想得到,冷笑道:“我看这世上只要是有点本事,不顺着他的人都是祸患。”
唠了会儿嗑,聂小鸾道:“掌门师兄让我提醒你,莫忘了下个月的长清醮。”
原来每隔五十载,清都派便会在十一月十五这日设坛祭神,广邀其他门派的长老来论法,称之为长清醮。
其他门派也有这样的法会,只是称呼上有所区别。在自家的地盘上论法,输了未免太难看,黄伯宗等人都不及桑重能言善辩,遂每次交给他去对付。
桑重从未丢过他们的脸。
阿绣正愁捉不住桑重,长清醮这样的良机,她岂能错过?
风乎舞雩梦无痕
蓬莱弟子四处查访掬月教的下落,闹得修仙界无人不知掬月教盗走了蓬莱的宝物。
至于这宝物是什么,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反而更勾起人心里的好奇。许多觊觎宝物的人也跟着寻找掬月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忽然变得炙手可热。
是夜,满桌美酒佳肴,三人围桌而坐,阿绣苦恼道:“经书是夺回来了,麻烦也跟着来了。咱们势单力薄,万一被他们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钟晚晴拎起酒壶,替她斟满一杯,道:“不堪设想,那就莫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救人的机会只有一个,少不得拼个你死我活。”
霍砂道:“放心,大不了先杀几个,让他们知难而退。”
钟晚晴道:“倒也是个法子,不过先杀谁呢?”
“就苏荃罢!”
“东方荻也不错。”
两人仿佛在鱼市买鱼,挑挑拣拣,商量着杀哪条。
阿绣听得头大,柳眉越拧越紧,道:“行了,这些鱼,不,这些人在修仙界的势力都不容小觑,杀他们等于捅了马蜂窝,杀不得。”
钟晚晴道:“未必,他们活着风光,死了树倒猢狲散,除了至亲,谁还想着给他们报仇?”
霍砂道:“所言极是。”
阿绣看他一眼,心里骂了句:无脑痴汉,就知道捧着她。
“杀人毕竟不好,少主醒来,若是知道你为他多造杀孽,断不会开心的。不到万不得已,勿要行此下策。我去看看少主,你们吃罢。”
阿绣饮尽杯中酒,起身走了出去。
钟晚晴和霍砂又吃了两壶酒,都有了些醉意,钟晚晴抱着酒坛,摇摇晃晃地走到榻边一躺,嘴对着坛口吸。
霍砂看她片刻,也抱着酒坛走过去,在她身畔坐下,道:“如此饮酒,太沉闷了,不如我们做个游戏罢。”
钟晚晴道:“什么游戏?”
霍砂道:“问对方一个问题,对方若是答不上来,便罚一杯,再问下一个问题,直到答上来为止。”
钟晚晴想了想,笑道:“我先问。你一共杀过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