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2)
清露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她还没看到儿子成亲便死在了阑珊处。
因执念太深,所以每当有人进房中,清露便会让两人成亲,若是只有一个人进去,那就只剩下一堆尸骨。
清露虽说名字听起来温润如水,但却是个烈性子的女子。
她被哄骗成了南宫氏宗主的通房小妾。
纵然生在青楼之中,清露始终不甘为人妾,谁知他哄她,说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谁知这只是一场恍然大梦,清露不认输便次次偷偷逃跑,又被抓回来。
夫家人用药、用捆、用打稍加手段折磨便让她乖乖伏就。
丈夫说她挥鞭的样子很美,奈何最终那些鞭子被让人挥到了她自己身上。
日子始终看不到尽头
丈夫不打她之时,是因为她怀上了孩子。
大抵是在深宅里困久了,她的翅膀被折断,也并不再向往外面的世界。
而是日日想着丈夫何时再来看她呢。
清露变得温柔如水,不再像从前那般浑身都是棱角。
她孕期之时,丈夫对她出奇的好,时常来看她也不打她了。
有时清露摸摸肚子,还是会觉得恍惚,丈夫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呢,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在梦中。
清露的孩子出生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雪夜中,被神棍掐指一算只言“灾星降世,多携之灾祸”,而被视作不详。
满身伤痕的清露,连带着襁褓中的婴儿被赶到破旧的偏院中。
再后来,她被送到了阑珊处,成了这里的「蝶。」
说起来可笑至极,她被孩子捆绑,孩子也成了她心中的念想。
更是成了她在阑珊处苟活如此之久的精神支柱。
她恨那个男人,理应连着他的孩子一起恨。
她却做不到。
助攻
南宫信和沈若烟二人都是被卷进来的, 昏昏沉沉被甩入这个房间里。
初初进来之时, 房中暗到伸手不见五指,高台之上点着喜庆的红烛,烛火烈烈烧着,那缓慢又滚烫的烛油顺着狭窄的台面一滴一滴往下滴, 凝固在肮脏、布满灰尘的地面。
他被掐住脖颈, 在黑暗中他隐隐能感到女子尖利的指尖直戳他最脆弱之处,似乎顷刻便要划开他脖颈处的动脉, 热血喷涌。
沈若烟被甩在一旁,他甚至能听见师姐被摔在地上的声响, 还有少女吃痛的“啊”了一声,随即那声音又在房中极快的消散了。
女子掐着他脖颈的手紧了。
黑暗中如此寂静, 他忧心着沈若烟的安危。
剑在手中, 南宫信将剑从身后的剑鞘中拔出来,用力挥去, 桎梏松开,那掐着他的人两步躲闪开。
霎那间, 屋内四周被高台之处的烛火点亮。
他第一反应是回眸看看方才声音来源之处, 也就是沈若烟的方向。
沈若烟只是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他在回眸。
太迟。
那人早已闪身到他眼前, 南宫信看清楚了,那是一名女子。
只是他看清那女子容貌之时,瞳孔放大,他诧异至极, 手中握紧的剑也未曾挥出去。
南宫信母亲去世之时, 他年过十二, 再加之早熟,对儿时的事几乎都有印象,分明被他父亲和家中下人告知离世的母亲,却此时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看他的眼神全然像在看陌生人。
清露十年前就死了,所以就连生魂也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几乎跟南宫信印象中的母亲的容貌毫无差别,只是见着不该出现在此处,或者是已经被“通知”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南宫信手中握住的剑却握不稳了。
母亲是他过往的童年岁月之中,唯一一个拼死都要庇佑他的人。
他又如何下得去手,又如何将剑挥出去。
少年神色复杂,烛火照着他无比熟悉的容貌,像是从这烛火中看见了过往同母亲二人,挤在偏院破旧又冰冷的布衾之中,她将小小的他抱在怀中,分明自己也被冻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尽量平复下情绪,拍着背宽慰他。
“不冷,不冷,娘亲抱着便不冷了。”
少年想尝试开口唤她母亲,他抿紧嘴唇,时过境迁,实则经过岁月埋没,这个词成了他心头难以愈合的伤疤。
他叫不出来。
只是南宫信还没尝试着喊出口,神识便已经被清露控制住了。
他也没想到,再恢复意识以后,他同师姐二人皆是一身艳红喜服,像是被迫“成亲”的模样。
—
祝如疏将剑放下,默不作声站在旁边,林鹭盯着他这副难得温顺的模样,她甚至心中觉得,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祝如疏被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