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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仰头望着星空,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灵仪,”她想,“这个好。”
后来,她渐渐地典当了身上所有的行李,甚至还借了些钱,到最后,连那块玉佩都被她抵押了出去——她不需要那玉佩来压製她的命格了。她隻留下了一把剑。洛阳城于她而言如同地狱,她不介意在地狱中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但总归需要防身的东西。一把剑,便够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还会遇到癸娘。当她决心要带着癸娘一起踏上寻找姜惜容的路程时,她忽然有些害怕。她去贾老板那将那玉佩抢了回来,又时时刻刻戴在身上。即使后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对癸娘造成太大的影响,那块玉佩也从未离身。
她很害怕。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又尝过了被人陪伴的感觉,根本不敢想象从前孑然一身的孤独滋味。纵使她也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对癸娘的亲近有些不同寻常,可她也不敢打破这微妙的和平。
可今日,一切都变了。当癸娘直白地揭破她的心事时,崔灵仪瞬间被一种难以遏製的恐慌淹没。她一边怕她会再次回到以前的境地,她一边又清楚地知道:她注定会失去她。
“你以为我是在泄愤,好吧,我或许是有些恼怒,但杀袁安和方才之事并没有关系,谁该杀谁不该杀,我分辨得出来。其实,我更觉得悲哀,”崔灵仪努力保持着冷静,说,“‘崔宁之’这个名字后,永远不会是什么好话。”
“癸娘,”她说,“我知你一心侍奉鬼神,无心于情爱之事。我也知道,我不该生出这些心思来……甚至我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可是,我求你,不要一边唤我‘宁之’,一边说着这些拒绝的话语。崔宁之,再也经受不起任何背弃了。”
“今日是我过分了,我向你道歉。你放心,往后我必定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再不会有此出格之举。今日之事,若你愿意,就当此事没发生过。但若是你不愿,等下山后,我便会离开你,我们各走各路,我不会再打扰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她说。
癸娘沉默了。
“好吧,你应该需要时间想一想,”崔灵仪说,“我们也可以下山再做决定。”她说着,转过身去,便要找寻下山的路。
“我没有拒绝你。”癸娘说。
崔灵仪脚步一滞,又想起了癸娘说那话时的神情。她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她回头看向癸娘,“你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