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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放松”仅限于在学校。
期中考试不开家长会,但老赵在家长群里传了成绩单,喻宏远最近上夜班,看到成绩单以后,特意跟人换了班在家等她放学。
成绩不错的学生身后一般都有一对重视成绩的父母,但重视到喻宏远和梁雁这个程度的也是少数,他们会把两个孩子每一次考试的成绩整理对比,哪怕下降一个名次也如临大敌,以至于一看到喻良的成绩单就给老赵打了电话,事无巨细地盘问了喻良最近的学习情况。
五一放假当天的晚饭时,梁雁把最后一盘菜端上餐桌,喻宏远看了眼手机,闲聊一样说:“喻良这次考试,不太理想啊?”
喻良刚要拿起筷子的手一顿,直觉这顿饭可能不能好好吃了。
她自己理亏,放下筷子垂着头挨训,喻宏远从她偏科讲到在学校早读迟到,又讲到心态不稳定,等到他长篇大论地说完,碗里的粥已经彻底冷了。
再放松的心情现在也放松不起来了,喻良快速喝完了凉透的粥,留下一句“我先回去写作业”,转身想往房间里躲。
“写作业就好好写,少跟你们同学聊微信,那些乱七八糟的群也赶紧退了。”喻宏远在她身后说。
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像一盆凉水兜头倒下来,喻良僵在原地,被训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快死机的大脑慢半拍地反应了片刻,然后一股凉意从后背蔓延上大脑。
某种夹杂着恐惧的恼怒瞬间带走了她脸上仅剩的血色,她猛地转头,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你们……你们看我手机?”
“你们老师说前几天抓到几个早恋的,我怕你也跟着分心。”喻宏远神色如常,“怎么了?我们给你花钱买的,怎么不能看?”
空气凝滞了一瞬,在客厅给喻阳检查作业的梁雁感觉到这边气氛不对,连忙过来打圆场:“良良啊,我们没看别的,就你们班那个群,上课的时候还在说话,我们也看到你没在里边聊天,你爸爸就是有点着急……老喻,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在饭桌上训孩子!”
他们当然不会把她跟叶扉安的关系往别的方向想,但喻良大脑空白一片,没有后怕,只有生气,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她一直很信任自己爸妈,梁雁跟喻宏远也说过不会随便动她的手机,所以手机也没有设置锁屏,在家的时候手机乱放,几乎不遮遮掩掩。
“爸,”喻良说,“这是我的隐私。”
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乖”了,在学校的生活他们两个定期找老师询问,在家里她按照他们的安排作息和写作业,她出去玩半天,也可以不厌其烦地接他们的查岗电话;初中时班里流行写日记,她某次在日记里吐槽数学老师太严格,第二天喻宏远就找她谈了“严师出高徒”。
她那时候有了“隐私”的观念,但知道日记不只属于自己的心事后,只是再也没写过日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