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不认识,想到了一些事,难受。”
“那你认识她?女儿吗?我听说你救过她?。”
“葛兰,不要再?消费孩子?的生死,你的天赋和能力该用在?刀刃上。”
“都是刀刃,我揾食工具。”
“不是,你不能捅受害人,你要捅,就捅加害者。把这一单废水做好,你不是面对不了你母亲吗,把这次的成绩烧给她?,你就能跟她?平等了。”
她?挂了电话,起身关灯,受不了光芒刺目,像是重回解剖室。
在?a栋楼下的阴影处,一个黑衣黑帽的男人抽着烟,静默地仰头凝着701,当灯光骤黑的一瞬间?,他动了脚步,双手揣兜进?了一层厅堂,兜里?鼓出一个大包,是枪|械的形状。
杀错了人
黑衣黑帽的男人进了电梯。
嘴里咬着?芭乐, 蹲下系鞋带,他有意避让监控,到了7层, 梯门一开?, 他歪斜着?身子,进了走廊。
客厅中, 程爱粼在沙发上翻来覆去?, 额头细密的汗水,她攥着?睡衣的蕾丝领,几乎将它扯烂, 眼球在眼皮下疯狂地?飞舞。她无法呼吸,一块石一团絮滞在呼吸道内, 她只能像垂死的老病人发出“嗬嗬”怪叫。
黎明前至暗,坠得人心慌慌。
门把手轻轻下压, 男人收回铁丝,咀嚼最后一口芭乐, 轻盈地?踱进屋内,他抬膝从靴子抽出把尖|刀, 锁定了沙发上的大物——程爱粼侧身蜷缩着?,额头顶住靠垫,撑出一个?宏壮的身型。
男人将她认成了马雄飞。
程爱粼此?时被种黏腻的黑褐汁液所包裹, 那浊水比废水厂的残渣都厉害, 触及到皮肤是油煎火燎的刺痛,不知是谁递了把柴,烧起火棍, 液体轰然炸成了弥天烈火。入鼻处都是血的滋味,劈头盖脸地?糊住她口鼻, 不烧树,不烧花,不烧虫蚁,就光烧她。
肌肤表层融化,一只眼珠成了白色的浆液,她想呼救,却被一只粗手箍紧了喉头。
那胳膊很僵硬,程爱粼顺着?臂膀看?上去?,竟是黑漆漆的李志金,大张着?血口,舌头残成小团粉肉,牙齿也崩没了。
他每一处被程爱粼射|穿的关节都袒|露成一个?小洞,像是钉上黑钉,将他扭成了一个?僵直的偶人。在烈火之金中,“咿咿呀呀”地?踢脚,窝膝,摆手,扭脖,演着?出傀儡戏,配着?他一张丑脸,既粗鄙又怪诞。
他嘿嘿咧嘴大笑,一路抻到了耳根后,没了舌头的滋润,说不出话,可程爱粼听见了,那张血洞吐着?他在监狱里的决心,杀杀杀!杀杀杀!你救不了他,死死死!杀杀杀!
像是得了某种号令。
一群鬼怪从四面八方爬出,围拢着?她,像是在行祭祀大礼,大袖摇摇摆摆,晃出了层峦迭嶂之美,程爱粼认出来了,那是她之前和马雄飞突审过的一张张人脸。
杀杀杀,死死死。
李志金狞笑着?,两只油黑的眼睛瞪着?,哈出一团腥臭直扑程爱粼,要咬她鼻子。
程爱粼猛地?挺|身大喘。
双目瞪得浑圆,余光中瞥见一道寒光。
她本能地?瞬时蹬腿,娇小的面容彻底展露出来。男人一愣,避开?她利腿,茶几被她踹得弹出老远,纸巾盒,茶杯,药片晃出台面,“噼里啪啦”往地?上砸。
刀锋再次袭来。
程爱粼一个?鲤鱼打挺,双臂一撑,翻过沙发,向阳台奔了两步,脚尖一踩脚背一挑,钢架的晾衣板陡然飞起,她小臂一抓一挥,形成了一个?钢盾,向对方的手腕挫去?。
那人挥洒抵抗间,一来二去?达成了进攻防守之姿。
程爱粼看?出他兜里枪械的形状,一个?铲地?躺倒,下意识往沙发底部?摸去?,摸了半天,除了一手灰,什么都没摸到,她霍然意识这是十年前的马雄飞家。
“bloody hell!”她爬起来。
只能将武器化于手边之物,熨斗,烫衣板,盆栽,书籍,酒箱……
程爱粼每次看?jackie chan的电影,都会被他用生活置物的灵活打斗所逗笑,当完成铁盆套头,酒箱卡手,熨斗烫脸的招式后,她发现这种方式真的具有趣味性,打着?打着?,便诚挚地?笑起来,笑得男人起了层鸡皮,匪夷所思?地?看?她。
程爱粼的对抗不仅充满了馥郁的美感,还?混杂了成家班的诙谐,但也招招致命,在黑暗中追锁着?男人的背脊和头颅,膝盖和手肘是她最厉害的武器。
可毕竟20岁的身子骨体量娇小。
她被男人摔打,被揉撞,被砸向电视,两人不分伯仲。
程爱粼想结束战局,登上茶几,勾住吊灯,两腿蛇一般攀附在男人脖颈上,上身自然翻下,脑袋朝地?,双腿坠着?拽着?,勒住了喉结,男人猝然无法呼吸。
程爱粼双臂一伸,雷厉风行地?拾起一托盘朝他胯|下狠狠卡去?,男人疼得跪地?,程爱粼兀的仰回身子,双臂搂抱着?男人的头,掩去?他口鼻。
门外走廊有响动?。
片刻后开?始敲门,先是礼貌的叩叩。
程爱粼和男人都是一顿,继而又开?始拉扯,男人一手捂|裆,一手疯狂地?击打程爱粼,她忍痛缩身,用所有的力道憋住他呼吸。
等了半天无人应门,里面折腾的声音却越发磅礴,这简直就是挑衅。
烫头的大孃不干了,“马警官,马警官你这么大动?静,我们老头上厕所一哆嗦,吓得病都犯了,马警官!”
男人的眼睛逐渐失焦,最后昏昏然侧歪倒地?。
程爱粼这才松腿松手,落地?喘着?粗气?,双手撑膝看?向门口。
大孃的声音不依不饶。
程爱粼低头看?自己碎烂的裙子,思?了片刻,将头发揉得更加蓬乱,不紧不慢去?卫生间把淋浴打开?,往脸上洒了些细水,又去?厨房掏了个?梨。
一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