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1 / 2)
林业绥没再说话,缄默的将双手置在火盆之上。
听见有风口的细微声音,宝因侧首瞥见窗牗未关紧,放下帕子,脱了鞋履上榻,用了些力气才合好。
林业绥已踩上脚踏,身影笼罩着她,随后慢悠悠的坐下,拍了拍身边铺了毡子的地方:“过来。”
屈身在窗边的宝因以为他有话要说,半撑起身子,只是还未坐好,便被男子横臂搂了过去。
紧接着,一只温厚的大掌探入贴身的小袄内。
麻酥酥的感觉传到脑袋,宝因浑身一激灵,连忙隔着衣服,用手摁住。
林业绥将人抱来腿上,嗓音清润:“凉?”
宝因摇头。
男子的手刚烤过火,温温热热的。
身子不适的她还是拧眉道:“爷在做什么?”
林业绥淡垂眼皮,看了眼怀中的人,轻笑出声:“按摩穴位,可快速消食。”同时,掌跟轻轻按揉着脐中央,“这里是神阙穴。”
揉了几下,指腹朝往上四寸的地方摸去,继续前面的动作。
他语气温和:“中脘穴。”
每按摩一处穴位,男子便要如此说一次,听起来正经君子,衣襟之下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又或许只是她自己神思游散去了那里,因为脾胃的确开始逐渐感到舒畅,只是人也开始麻木酥软起来。
宝因不想再听,红着脸,转移当下的话头:“官家今日诏爷进宫作甚?”
林业绥目光微顿,吐息也滞了半瞬,然后闻而不言。
如此反应,大概是关乎朝堂紧要的事,宝因明眸抬起,又垂下,没有继续问下去,只当刚才的话从未说过,伸手便想要拿酸果来吃。
被男子按了几个穴位,胀感消失,又觉饿了起来。
林业绥右手继续揉着,闲着的左手正好靠近榻几,先于女子之前,从盘中拣了颗,然后把玩一般的拈着女子温软的耳珠,轻重得当的说着:“官家念及老师历经六朝,于文武之道上皆有功,世族敬重,又封郡国公,还如此长寿,便想要诏他来建邺一住,以全君王孝心,为民之表率。这才诏我进宫商议。”
宝因微张檀口,双唇轻含酸果,随即舌尖辅助,将其卷入口腔之内,对这话未敢全信。
王廉公也该八十有三了,皇帝才近半百,孙辈也当得了。
只是当年这位郡公是特地向天子请了旨,得以允准回家乡隋郡去颐养天年的,更怜其高寿,不易奔波,恐途中生变故,往后都不必再来建邺,缘何又会以尽孝之名再诏回。
岂不函矢相攻了。
究竟是尽孝,还是别有深意。
见女子又要拿酸果吃,林业绥生怕是按摩不见效,手上力道加重了些:“还未消食?”
宝因坦然直言:“有些饿了。”
林业绥只觉那果子愈发碍眼,不愿让她再吃这类酸物,吩咐廊下的侍女去让东厨熬煮碗薏苡仁粥送来。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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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
转眼便是岁除。
建邺大雪纷飞, 似落英。
林却意一起早便闲不住,只是这样适宜吃酒玩闹的日子,自己一个人终究不得意趣,但林妙意嫁了出去, 勤慎院又有二兄林卫铆在, 不好搅扰他们夫妻, 兜兜转转一大圈, 最后想起西府的长兄今日要入宫去,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 穿过大半个东府,去了微明院。
正巧从屋里出来的红鸢看见这位主子身边也没带个侍女婆子的, 往前走了几步, 亲自去侍奉。
摘下雪帽斗篷, 林却意递过给她,顺便问道:“你娘可好些了?”
红鸢点头,笑道:“不过是着凉罢了, 大奶奶给送了补品, 又到庵庐去抓了药, 现今早没事了,倒还有劳六娘子挂念, 只怕我娘听见又要念叨个不停, 说不晓得自个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林却意只是随口问的,听到眼前人说的,没再继续接茬, 转而又说道:“嫂嫂和兕姐儿她们可在屋里?”
红鸢拿衣掸轻打着斗篷雪帽, 将上头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给拍落下来:“刚用完晚食。”
如今日头短, 便也吃得早, 东厨那边在申正就差不多做好了。
她收拾好手上的衣物,再看眼前时,早没有什么人,那位六娘子不知何时已进了屋。
林却意走到里间门口,门帘子一撩起,便见宝因坐在文椅上,手里还托着本什么东西,旁边方杌是那个从谢府来的侍婢在陪着说话,看到她来,马上就起来去搬了张绣墩。
她过去坐下:“好好的除夕,嫂嫂怎还待在这里一个人闷着?”
宝因抬眼,转而又垂眸,瞧了几眼自己于万年县的那处庄子的进账,笑着陪这个小姑子打诨道:“我这刚哄睡兕姐儿,却姐儿又闹我来了。”
林却意想起什么,狡黠笑着:“这不是一个人呆着无趣,又念着长兄不在,我怕嫂嫂深夜寂寞,梨花一枝春带泪,所以特来相陪的。”
听到这样的话语,宝因无奈吐气,笑嗔一眼:“兕姐儿总爱与你闹一处去,我本还想着六姐有无量慧根,许能让她也学到些什么,早早开蒙认字识文,如今倒真怕她日后也有你这样的嘴了。”
林却意顿时不乐意:“我这样有什么不好?日后我不在,还有人能来逗你们开心呢。”说完,又叹道,“只是今儿本该热热闹闹的迎新岁,倒是冷冷清清了。”
宝因闻言,将账本合起,顺手递给玉藻,腾出闲手来,稍稍倾身过去,轻拧旁边的人脸颊肉,淡淡一笑:“建邺城处处爆竹,户户笙歌,尤其是那兰台宫山轰地裂般的动响,我们六姐是全然没听见么,哪就冷清了?”
前些日子,附近郡县新修建的内城墙坍塌,死了人,林勤奉命赶去处理,查明原因,顺便带上了林卫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