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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师玉一听,来不及多想便急急跟上,跟着她走到了一间病房。两人进屋静悄悄的,孟泷正坐在床边。看见她们进来,便悄悄起身给她们让座。
王梦不高兴的对褚师玉说,“我知道你想呆在这,”却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一个两个都病殃殃的还照顾人……”
她提着早已冷掉的饭菜对她示意,“护士那边有微波炉可以借用,我去给你热一下。”
说罢,无处可去的火气冲孟泷冲去,她小声喊到,“走了!你去车里把空调被拿上来,免得又一个发烧。”
王梦率先提着饭出门,孟泷走到褚师玉身边,“听你姐的话,多少吃点,再好好睡一觉。”
“嗯。”
“这就好,我也走了。”孟泷说完也推门离开。
房间门合上的瞬间仿佛被世界隔离,外界的一切被盖上了罩子,看不见样子,也只能听见沉闷的模糊声音。
她慢慢靠近他,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他看上去睡得很沉,眉宇间的纠结却显而易见。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他丝毫没有察觉。
她不知道在他们分开的五年里他的睡眠情况如何,但在褚师玉与褚师勉同床共枕的那几年里,他一直睡得很浅,她一个侧身都能将他惊醒,然后搂紧她才能再度入眠。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习惯,可能是父母彻底离开的时候吧。就像是他怕自己身边的人再次离开,而他却浑然不知一样。
从一个男孩到一个哥哥,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她突然想起了家里的老相框,那是只有一个爸爸妈妈和哥哥的世界,一个她尚未来到的时空。女人微笑着抱住圆嘟嘟的小婴儿,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白嫩的手臂向前挥舞,黑白分明的眼睛。
她靠得更近了些,也许是实在太累了,他依旧毫无反应,这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打量着他的面庞。
他的长相无疑是好看的,甚至是凌厉的英俊。他继承了爸爸的轮廓,将妈妈的五官刻画的更为深邃,闭上眼的他可以令人遐想他睁开眼时的惊艳,只是和旧相片里的模样实在相差太远了。
旧相框里的孩子知道自己将来会有一个妹妹吗?他会知道将来自己要承受多少苦楚?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曾有过将他拖下深渊的念头吗?他……会后悔吗?
昏暗无光的房间,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眉间,可她却没有勇气再看下去。
她收回手,目光落在了洁白的墙面上。
我还能变回去吗?已经脏污的白墙再刷一层白漆,是算掩盖了,还是消失了?
今晚是她少有的清醒时刻,她已经不在纠结她对他的感情,是戏里还是戏外,只想着该怎么拨乱反正。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向今夜的弯月。月华能洗清罪恶吗?我有罪,不管真假,我都对自己的哥哥起了歹念……
她的眼神忧愁郁结,我该怎么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