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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贵人们一掷千金为一笑,穷苦之人十年未尝能够赚得一屋安身。”
玩味之后只剩下些许悲凉:“我并不能够真正帮到她们什么,但我始终记得,我曾是她们其中一员。”
陆秋白有些感慨,但始终未置一词,她隻觉得所有的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单薄。
“回去吧。”卢虹看着莲心怅惘的样子,劝道。
幽微的灯火下,莲心缓缓说出最后一个要求:“这最后一件事嘛,给我洗一次脚。”
听得此话,陆秋白悬起的心顿时放下,除了第一件事稍微有些难度,剩下两件可以说好似走个过场。
她虽不明深意,但想着先照做就是,于是自屋外打来热水,调到合适的温度,端进屋内,轻轻放在莲心脚边,而后卷起衣袖,撩开衣摆,蹲到一旁给莲心褪去鞋袜。
莲心满意道:“明日起每日卯时一刻就来此寻我吧。”
见陆秋白还没反应过来,卢虹催促道:“还不拜谢师母?”
陆秋白这才郑重道:“徒儿谢师母授业之恩!”
此心何寄(一)
当杨柳抽出嫩绿的枝叶,鸭子凫水戏春的时候,书生打扮的陆秋白再次回到了繁华的渠京。
她的背篓里装着几册需日日温习的书,两件可供换洗的衣衫,一些可以饱腹的干粮,以及些许形态各异的药草。
陆秋白途径挂着“悬济堂”招牌的医馆,隻淡淡瞥了一眼,未作任何停留便继续往前走去,直到一间装潢精致的门面才停下。
上书“仁善堂”三个大字,正是如今大俞境内新近开遍各地的医馆,经营模式与悬济堂一般无二,诊病价格更为低廉,有时甚至不需诊金,收购药材出价又十分大方。
陆秋白将装着药草的萝筐放在地上,柜台的伙计一一检验后给她报了个价,陆秋白表示可以接受,双方便成交,铜钱现结。
拿着兑换来的这些钱,陆秋白转到去往城中客栈租下一间远街幽静的房间,加上之前路上赚来的铜板,一口气付了一个月的租金。
如今客栈中已住有不少提前进京赶考的同科考生,大都衣着朴素,温习诵书之声不绝于耳。
就连客栈老板都专门将赶考之人的住处与平常往来客人的住处做了区分,考生住处显得格外清幽雅致,除了考生基本没有其它不明身份底细之人。
陆秋白见状似不经意道:“老板真是有心。”
带路的小二笑道:“我们掌柜的说了,各位举子老爷们都是有前途的人,将来指不定是要当大官的,怎能因如今身份而受怠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