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凑合。”路炀淡淡道:“甜辣的。”
宋达盯着甜辣酱出神半晌,突然道:“路炀,我跟小花说了。”
路炀轻轻嗯了声:“勇敢。”
宋达又说:“但是她说她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快高三了,确实不适合谈恋爱,”路炀声音难得舒缓:“高考很重要。”
“是吧,”宋达认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他顿了顿,又说:“然后我又不死心,我问她,那我以后可以吗?”
路炀没吭声,只是举着甜辣酱。
宋达自如地把话说了下去:“小花说以后得事情以后再考虑,未来太长了,她无法给出承诺。”
“或许呢,”路炀也捏了块白切鸡,沾上甜辣酱,轻轻咬住,“未来很长,地球也是圆的,逆着走转完一圈也能相遇;人类都能奔月,什么都有可能。”
宋达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长风拂过连天荒草,鸟雀扑扇翅膀从寒风中瑟瑟穿梭;夕阳在沉默中带着晚霞一并褪去了天穹。
夜幕降临,远处华灯亮起。
天暗了,又亮了。
宋达捏着早被风吹冷掉的白切鸡,沾上甜辣酱,一整块丢入嘴里,吧唧乱咬。
咀嚼声持续了好一会儿,路炀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很低很低的哽咽。
余光中,宋达低头捂住了眼睛,哑声骂道:
“没有番茄酱的白切鸡果然是□□,难吃哭我了。”
“确实,”路炀长吐了口气,望着夜空:“也难吃哭我了。”
暖手宝
沾着邪/教甜辣酱的一整盒白切鸡最终还是吃完了, 连带小分装盒的酱汁都一滴不剩被挖空。
路炀收拾完东西抵达教室时,晚自习都过去大半截。
班主任正坐在讲台后边批改作业,不等路炀开口,对方先一步敏锐地抬起头:“你好点了?”
路炀愣了愣。
“贺止休说你晚上吃太多闹肚子了, 没事吧?”班主任扶着眼镜慰问:“还疼的话提前回寝室休息也可以, 今晚应该没有老师要来占课。”
三班寂静无声,余光中仅有远处的贺止休依然支着下巴朝这头望来。
路炀视线瞟过去时, 俩人目光在空中无声交错, 相撞。
“没事了,”路炀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拨了下镜框,应了贺止休替他胡扯的借口:“估计天冷了,有点着凉闹的。喝点热水缓缓就行。”
班主任见他脸色没太大变化, 便点了点头, 挥手放人进去了。
大概是临近期中的缘故,为了拉高紧张感, 今天各科老师作业布置的尤为心狠手辣。
这会儿所有人都端坐在位置上埋头苦写, 连平日自习时总无法避免的小动静, 此刻也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余笔尖刮过纸张与书本翻页发出的沙沙响声。
路炀跨过走道抵达座位,正欲伸出手拉开椅子,一旁支着下巴凝视着他半天的贺止休率先伸出手,替他将椅子往后一拉。
甚至还拿起了不知何时放在放在座位上头的, 一个长方形粉色小枕头。
路炀盯着粉色小枕头,眼底很清晰地写着“什么玩意儿”五个字。
“文艺委员的暖手宝,寄放在咱们这儿充电, 说是作为报酬可以借给我们暖一暖,”
四面八方太安静, 贺止休瓮声瓮气也有点清楚,于是他朝前倾身,冲路炀用起气身说:“我寻思着你应该会回来,夜里那么冷,椅子那么冻,我用它给你暖暖。”
暖暖是真的暖暖。
路炀在野草亭里陪着惨遭失恋的发小吹了近乎二十分钟的冷风,即便周遭有宿舍楼作为抵御,今天也恰好是个难得晴朗地艳阳天,已然不可避免地被吹得浑身发冷。
尤其是夕阳下沉,夜幕攀升,荒地废墟气温极速下跌之后。
离开时,路炀捏住白切鸡空盒的指尖都冻僵了。
此时陡然坐下,热乎的暖意透过校裤单薄布料传来,路炀不自觉地长吐了口气。
他还没来得缓过神,就觉手背被人轻轻一碰。
熟悉气息漂浮而来,路炀心脏一蹦,潜意识就要缩回手。
“这么冻?”
贺止休立时眉峰一皱,眼底正欲凑上前求表扬求夸赞的戏谑之色都被直接压了回去,当即将暖手宝往路炀手中一塞,低着声音小声问:
“我发现你这人是不是很怕冷呢,路炀炀?”
“……”
路炀动了动唇,忽然发现时至今日,当初无比抗拒的路炀炀三个字他已经快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