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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遇到裴南山之前,她都在往我告诉她的我打工的方向跑,没敢停下。
狂奔和多天吃不饱让她几乎失去全部的力气,可是她仍然不敢松懈。
直到看见我。
我听的心乱七八糟的绞在一起变成乱麻。
我没敢表现出崩溃,舌尖抵着下牙一颗颗舔过,以此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我不要在她面前哭。
碘伏涂完了,我问裴南山借了一件衣服给周令也穿。
她身上都是伤,我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帮她把衣服套上。
“好了,我们先在裴南山家住几天,然后我们就走。”我帮她把凌乱的头髮用手整理好。
周令也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眼神又黯淡下来,“不攒钱了吗?”
“不了。”两万块钱太多了。
原本我想这个说法可以让周令也在丘市安安心心地把大学读完,但是现在看起来,周令也爸妈正在要周令也的命。
比起读书,当然还是活着更重要。
我说:“只是我们没办法住什么好房子了。”
周令也笑起来,她的眼皮都是浮肿的,一笑反而显得疲惫:“我不要好房子的。”
我亲一亲她的额头,“没事,我们先离开,去樟市坚持一段时间,如果坚持不了,我们就去阳县。总有地方能容得下我们。”
周令也很温顺地说好,又说她累了,想再睡一会儿。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做了一堆乱梦。
一会儿是周令也在海边对我笑,一会儿是周令也在哭,一会儿贾芳明的脸又出现在我的梦境。这女人真是讨厌啊,什么时候都要插一脚。
她好像又在梦里骂我,可是我实在记不清了。
梦的最后是我拿着一串葡萄回家,周令也不见了。
我从梦中惊醒,从此开始厌恶葡萄。
周令也还在我身边睡着。她睡的不安稳,一定要拉着我的手才不会在梦里哭。
那几天她肯定比我还害怕。
我离不开,隻好托裴南山帮我们买点东西吃。然后跟老板娘请了两天假,说我妹妹生病了。还好老板娘昨晚亲眼看到了周令也的可怜样子,很能理解,一秒同意了我的假,还说有需要的话多请几天也可以。
等到周令也醒了,我和她吃了点东西,然后我告诉她我要回去一趟,拿点我们的衣服来。
周令也第一个反应就是害怕。
她说你不要回去,他们肯定会在那里等我们的。
我说没关系,我先在楼道里偷偷看看,如果他们在我肯定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