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上次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谷朝雨。”谷朝雨笑了下,眼中却没有笑意。“我还加了你微信呢。”
“你是空谷传响?”
“对。”谷朝雨往椅子上一靠,说:“你也加了那个群,却不认识我?我好像从来没看见过你在那个群里说话。”
“你说那个粉丝群啊,我有时候会看一下。”
“粉丝群?”谷朝雨听了,冷笑一声:“莫子宸没给你解释过?那里面所有人的人都是湛云青的床伴。”
“什么?”白阮眨了下眼,像是机器人卡壳,不可置信地问:“我不是……你也是吗?”
谷朝雨顿了下,才回答:“要不然呢?而且我告诉你,他最喜欢的就是我——”他舔了舔后槽牙,轻蔑地说:“至于你们,只不过是他心血来潮玩玩罢了。你别看他现在对你好,要什么给什么,等他新鲜劲过了就会把你们忘掉,我看得多了。”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白阮攥紧拳头:“请你不要这么说他。”
“就算你不是,其他人也是哦。”谷朝雨笑起来:“他经常和那些人上床,甚至那天见到你之前,他还跟莫子宸上床了,需要我给你看证据吗?难道你作为他的粉丝,不应该对此早有了解?”
白阮霎时脸色白了,摇了摇头:“不……”
“你猜那天你为什么会遇到他?他早就看过你的照片了,对你就是见色起意而已。”谷朝雨见白阮移开视线,犹豫了下,拿出手机,点开上了锁的相册给白阮展示:“你看过这个吗?”
看清照片的那一刻,白阮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坠了一下,一些早有预兆的事情被证实,一尊完美的雕像被打碎,他扶着椅子的手瞬间抓紧,指节用力到青白,好像所有的碎片都刺入了他的血肉。
视频里,湛云青闭着眼,枕在谷朝雨腿上。谷朝雨伸手按住湛云青的嘴唇,暧昧地揉了揉,接着撬开湛云青的齿关探了进去。
“再之后的就不能给你看了。”谷朝雨收起手机:“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这件事,也不是想阻止你,只是要你明白——你只是玩物之一,上不了台面,也永远别想和我作对。”谷朝雨对上次湛云青和白阮走了却留下他做饭这件事怀恨在心,并且认定是白阮的错。
玩物?白阮觉得自己身体里变得空空的,使心跳的声音巨大如擂鼓,张了张嘴,好像问出这句话很费劲:
“群里那些人都是?”
谷朝雨看清了白阮的神色,满意地笑了:“你还不知道他们是谁吧。拉你进群的莫子宸,本来被公司雪藏,上个月爬了湛云青的床后拿下了《刀锋》的角色。哦对了,湛云青给他看过你的照片哦,还让他评价了一番呢。”他怜悯地看向白阮,好像在看快要碎掉的古董花瓶:“卿寒,去年还上了总台晚会,可在那之前,他只是一个小歌手的和声。还有祝鹊——”
“够了!”白阮咬牙:“我不相信你说的。”
“什么?”谷朝雨惊愕,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了,白阮还能不信。
“你,你说他最喜欢你。”白阮看着谷朝雨身上0%的好感度,说:“可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说的莫子宸,他也不喜欢。”
谷朝雨闻言大怒,一拍桌子:“你说什么?他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
白阮平静了下来,近乎冷静地说:“没错,比起你,他更喜欢我。”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方才看到的照片、几分钟前湛云青微笑的脸、初遇时湛云青身上的清新香气,烈日下遥远的一瞥,都离他远去了。他似乎陷入了极端的理智当中,并不知道也许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谷朝雨盯着白阮的眼睛。那双眼睛之前茫然、无措、慌乱、质疑,现在则又静又深,透着可怕的执拗,让他怀疑,如果他敢于反驳对方的话,对方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
好在白阮很快垂下了眼皮,将包拿上站了起来,说:“谷先生,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今天要来和我说这些话,但无论您是何目的,我都不会遵从。如果让您不高兴,我很抱歉。”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歉意,甚至微笑起来:“我想您不会原谅我了,但是我不介意。也请您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诋毁湛老师的话,如果您尊重他的话。”
谷朝雨看着白阮离开,耳边似乎听到尖锐的警报声。他愤怒地追了出去,白阮却已经不见了。
“那个人呢?”谷朝雨拉住前台经理问道。
经理认识谷朝雨,连忙回答:“湛先生派人送他回去了。”
“妈的,他还挺惦记他。”谷朝雨咬牙切齿。
白阮到家时还没什么感觉,拿出湛云青给他的手链时也没什么感觉,低头就修了起来,直到将手链修好,他抬起头,感觉颈椎发麻,胃也饿得抽痛,才发觉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
腕表上的秒针咔哒咔哒地走动,白阮的手因为长时间保持紧张而小幅度地颤抖着,他感到眼前的表盘越来越模糊。直到一滴冰凉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落下,滴到桌面上,发出哒的一声,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
原来他的心也好痛。
他抬手用掌根将桌上的泪水拂去,愣了好一会儿,拿起手机不管不顾地给湛云青发了条消息。
【手链修好了】
【湛先生】
作者有话说:
谷朝雨:“再后面的就不给你看了!”
因为再后面就是他挨打了:(?
白阮发出去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得到回应。在没有回应的日子里,白阮常常被迫想起谷朝雨对他说的那番话。
那个视频就这样在一次次回忆中变得清晰起来了。
其实真要说当时白阮看得很清楚,倒也没有。手机屏幕就那么大,谷朝雨也没有把手机贴到白阮面前。在白阮脑海中变清楚的是一些细节,例如湛云青闭上眼睛时额发扫到了眼窝,又或者是锁骨陷下去了一个三角形的阴影这样的细节。同时一些感观也变得丰盈起来,譬如白阮似乎能够对谷朝雨触碰湛云青的指尖感同身受了,似乎能再次闻到那股淡淡的属于湛云青的香味,感受到微微起伏的温热柔软的皮肤了。
这天白阮做了个梦,梦见湛云青卧在他膝上,闭着双眼,出奇地乖顺。白阮弯起指节蹭了蹭他的侧脸,他一动不动,白阮便得寸进尺地将掌心也贴在湛云青的脸上,再慢慢地顺着脖颈探下去。
梦醒来时,白阮满身黏腻的热汗。他去冲了个澡,发现才凌晨三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一直坐着坐到了上班时间。
也就是这一天,他下班回家时终于等来了醉醺醺的湛云青。
那天将手链交给白阮后,湛云青正好去邻市录了个访谈节目,还算忙碌的行程使他暂时忘记了白阮。但是回到n市后,白阮的影子便不可避免地出现在湛云青脑海中。每当他闲暇时,白阮投射在廊柱的影子就在湛云青眼前抬起头。
为什么偏偏是影子呢?湛云青颇为不解,但这样频繁的频率让他不免产生一种恐慌的情绪。他先是打电话问邵谦,如果他总是想起一个人的影子,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