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2)
“不行,这样没意思。”和乐公主抱着手肘看着诸位监生,“太单调了。”
江眠月疑惑的看着和乐公主。
“二人在书院感情甚笃,祝英台又对梁山伯有好感,怎么能这么平平淡淡地看着他走呢?”和乐公主看向江眠月,“你,一会儿上前抱住他。”
江眠月惊愕的看着公主,裴晏卿闻言,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公主殿下……”江眠月迟疑道,“这样是不是不妥……”
“怎么不妥,我觉得这样最好,不然有些看戏之人喝口茶吃个点心,不认真看那些话语间的暗示细节,最后看完,连祝英台究竟对梁山伯什么感情都不清楚。”和乐公主指挥道,“一定要抱一次!”
江眠月无助的看向裴晏卿,裴晏卿也微微蹙眉,刚准备说什么,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祁云峥微凉的声线。
“不可。”祁云峥开口道。
“为何?”公主殿下仿佛就猜到他要从中作梗,皱眉不满的看着他,“你又有什么理由,说吧。”
“首先,他们是国子监的监生,其次,才是为皇上献礼之人,国子监男女监生规矩严明,禁止有亲密接触,即便是在戏本当中,也不可。”祁云峥的话语虽平静,却一字字十分清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其次,戏本到了这一段,最重要的便是表现祝英台的无奈与隐忍。”祁云峥缓缓道,“她虽句句暗示,却仍旧希望梁山伯能自己发现真相,体悟她的真心,若是情感外露,此时忍不住抱了,不仅与她的个性相左,也失去了这段的意义。”
江眠月使劲在一旁点头。
她想说的就是这个。
祝英台在书院的三年来一直在忍耐,为的便是让梁山伯自己发现自己的真心,若非如此,离开书院时明明可以亲口告诉他,为何故意不说?
这也是这部戏本中的有趣之处。
祁云峥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眠月,见她正时不时点头称是,眼神微动,手指轻轻虚握成拳。
“说这么多大道理,真无聊。”和乐公主撇了撇嘴,看了看一旁的裴晏卿,“你觉得呢?”
“回禀公主殿下,学生认为祭酒大人与江眠月所言极是!”裴晏卿耳根微红,“这个情节,确实不加更好。”
“行吧,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和乐公主有些不爽,“罢了罢了,你们都来休息会儿吧,剩下的一会儿再继续,江眠月,你这满头的汗,这么热为什么不开口,我这儿有水和帕子,快过来擦擦。”
江眠月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谢公主殿下。”
“丹朱,你带江眠月去换身衣裳。”和乐公主说。
“不必了。”江眠月不想再换那繁复的女子配饰,笑道,“公主殿下,我擦擦汗喝些水便是。”
“你这姑娘,跟着一帮男子一到,变得如此粗糙,这可不行,对自己要好一些才是。”和乐公主也未强求她如何,便看了一眼丹朱,丹朱立刻去拿棉帕子和热茶水来。
于是其他监生歇在了一处,江眠月与丹朱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由丹朱来帮她擦汗。
“谢谢你丹朱。”江眠月看着丹朱熟悉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涩感。
“姑娘不必言谢。”丹朱替她轻轻擦拭后背的汗水,“姑娘也太能忍了,那边那么热,你应该早些换衣裳才是。”
“无妨。”江眠月轻声说,“我叫江眠月,你可以叫我江姑娘。”
“江姑娘……”丹朱微微一愣,只觉得这称呼,似乎极为耳熟似的,面前的这个人,似乎对她也有一种,天然般的亲切感。
“你一直跟在公主身边吗?”江眠月轻声问。
“是。”丹朱点点头,不觉有它,继续替她轻轻擦汗,“我自幼没了爹娘,被人所救之后,便……”
丹朱说到此,忽然一凛,紧紧皱眉,“江姑娘,还是别问了。”
怎么回事,这些话,她从来不与任何人提起,怎么如今这江姑娘一问,她便直接说出来了?着实奇怪的很。
“好了吗?江眠月。”公主百无聊赖的催促道,“过来,赏你个枣儿吃。”
“回禀公主殿下,来了。”江眠月朝丹朱笑了笑,立刻转身离开。
丹朱心中一颤,面色猛地一白,下意识的便想要拉住江眠月的手,可下一秒,她便撞上那阴柔男子的眼神,那男人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之色,似乎在告诫她,不要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晚一点!
江眠月来到公主面前, 她方才被那凤池的蒸汽熏出了汗,擦了汗水之后,白皙面容上透出红润之色,仿佛初放的桃花, 淡淡的色泽惹人注目。
和乐公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触感滑腻非常, 目光所之处,居然没有什么瑕疵。
“凝脂似的, 真是惹眼。”
江眠月有些羞涩地垂眸, 赶紧道,“公主殿下国色天香, 不要笑话学生了。”
“你放心, 本公主可与外头那些寻常女子不同, 美貌对我而言,只是助益而已, 倒也不会嫉妒你。再过几十年,谁不会年老色驰, 再好的外貌,也会化为褶皱。”和乐公主昂起下巴, 笑道,“但我喜欢年轻貌美之人……也永远喜欢年轻貌美之人。”
和乐公主一面说着, 一面缓缓倚靠在身旁的男子胳膊旁, 笑道,“对吗,卫钧。”
祁云峥冷不丁抬眸, 看向卫钧, 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卫钧, 几年前的某位探花郎,也叫卫钧。
“公主殿下说的是。”卫钧开口时,勉力控制自己,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不过在奴才的心里,公主殿下是最美的。”
“哼,花言巧语。”和乐公主听了这话,明显有些高兴,“不过我爱听。”
江眠月却觉得有些奇怪,这男子,怎么在公主面前,自称奴才?他真是卖身的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