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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礼,”李载断断续续的咳嗽道,这偌大的麟德殿除了自己身声音,便再也没有一丝声响,指着地上的窦容与愤怒的说道,“你,去让陈玄礼入殿。”
“圣人忘了,今日陈玄礼不在宫里,”窦容与站了起来,可却觉得身子虚空了,扶着一方圆柱勉强让自己立住了身子。
李载自己下了软塌,支撑着身子迈步走向外头,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惊慌,他戎马半生,从没今日这般慌乱过。
麟德殿内从未如今日这般安静,连一个侍女都未见到,李载步履蹒跚的走到门口,拉开了麟德殿紧闭的房门,声音有些轻颤的呵斥道,“传陈玄礼入殿。”
外头的雪时不时的落在李载身上,守在殿外的将士转过身,却是李载从没见过的面孔,微微眯着眼眸审视道,“你是谁?”
“末将仲宜。”
这个闻所未闻的名字让李载愣了一会,他回眸看了眼仍痴痴站立着的窦容与,又看着这个陌生的将士,他察觉到了危险,“宣陈玄礼入殿。”
“圣人,还请入殿,今日陈公公不在宫里,待明日圣人便能见着了,”仲宜回了礼,恭谨的说道。
仲宜的回话让李载心头一凛,气血忽的往上涌,抓住门框的手一时也懈了力身子飘忽的往下倒去。
合上了麟德殿的房门,仲宜令两个将士合力将李载抬回了床上,看了眼神色惨白的窦容与示意将士们先出去。
“圣人身子有恙,还请贵妃多加照拂。”
殿内又重回宁静,窦容与忐忑难宁的心才稍稍安些,李载又病倒了,这一下怕是气得不轻,终于不用再强颜欢笑的对着他了,她的三郎,明日便会来救她了!
寅时刚到,伸手不见五指,宫里头的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一纵列队由玄武门而入,摸着黑夜走向了城墙,路上的积雪被踩得深浅不一,幸而这场大雪似乎不愿停一般,不多久便将这坑给填平,呼啸的寒风刮过,冷的人瑟瑟发抖。
刘城徽搓了搓手,神色紧张的望向天际,他从未觉得时辰这般难熬过,穿在身上的盔甲冷的他发颤。
雪慢慢的不再下了,便只剩下寒风独自咆哮着,李淳动了动身子抖落了身上的雪花,卯时的钟声响起,握着手中的刀柄仿佛积蓄了毕生之力。
不出多久,李宪将入玄武门。
玄武门
往年皆是李蠡陪同圣人祭祖, 而今日换成了自己, 李宪看着灰蒙蒙的天色,长长舒了口气, 淮南王不与其相争,这大唐迟早便是他的!
入玄武门皆要将手中的兵刃解下, 唯独李宪不需, 守将刘城徽嗫嚅了一番, 终是不敢强製收取,看着身后齐王所带的一众约有数十人, 各自手上都端着祭祀之物,站在门口沉默的看着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