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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冬抵达之际,宋祁于搬进了黎洛的房间,到隔壁打地铺。
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想陪着,黎洛一开始没答应,没多久还是随便了。她不同意,宋祁于也会到这边守着她入睡,直到踏实了才会离开,还不如直接搬过来,起码没那么折腾。
打地铺真就打地铺,绝对不会上床。
宋祁于不讲究,紧挨着铺的垫子,还把桌子和书啥的也搬过来了,每晚洗漱后就坐地铺上,靠着墙看书。
黎洛无可奈何:“不累吗?”
她说:“还好。累了就休息。”
有了对方的陪伴,逐渐连半夜醒来的次数都越来越少了,有时候连续十天半个月都睡得很沉,一觉能到大天亮。
关了灯,躺下后,宋祁于总要和黎洛说会儿话,黎洛也会分享白天的事,偶尔也会提及以前,自己小时候,还有回国后的日子。
莫名就讲到宋老太,谈及老人家生病那段时间。黎洛坦白,她托人去探望过宋老太,还帮宋老太付了大部分医药费,可惜老太太的病拖太久了,再怎么也是无力回天,吃再多药都是治标不治本。
宋祁于侧身躺,想了想,一猜就准;“找的梁叔,对么?”
黎洛嗯了一声。
“我知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宋祁于不直接回答这个,安安静静的,一会儿才回忆起一桩往事。
宋老太病得厉害的那会儿,宋祁于坚持走读,一边上学,一边只要不上课就往县城的医院跑。家里没钱,当老太太得知这病已经是晚期,没啥希望的时候,一天宋祁于放学了直奔医院,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宋老太。宋祁于疯了似的,满县城跑,气都喘不上地找到大半夜了,后面还是梁叔打电话来,说宋老太回去了。宋祁于赶到家,那时宋老太身上都是湿的,全是水。梁叔说,是一个熟人在河边发现的老太太,把人强行捞上来以后,好心把她送回镇上了。
祖孙俩没积蓄,梁叔他们也借不出太多的钱,再回医院的那些花费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
黎洛说:“那时候……很苦吧。”
“凑和。”宋祁于回答,思索了下,改口,“也不苦,习惯了,只是条件没那么好,但日子能过下去。姥她……从来都没让我吃过啥苦,我和其他人过得也差不多,没两样。”
黎洛再次解释:“我后面再去你们那边,不是因为叶知文,是我自己去的。”
“嗯。”
“你总以为是在帮她。”
“现在知道了。”
“还有第一次去你们那里,叶知文跟我们讲的,和实际不太一样。”
黎洛从未站在叶知文那边,曾经帮这个人,也只是出于一时的好心。而且那时候,叶知文本人的说法,和真相出入较大,在叶知文的口中,她自己才是受害者,不然黎洛两人也不会帮忙。
宋祁于都明白,没说什么。
她们聊到很晚,快到凌晨。
倦意上来了,黎洛合上双眼,一隻手伸出被子搭在床边。宋祁于碰碰她的手,她没缩回去,任由摸两下。
“困了?”宋祁于低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