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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忍冬把背包往上勾了一下,往出走。
手触到门闩,她动作一顿,回头看向炉子。
“桌上的护目镜呢?”翟忍冬问。
黎婧:“什么护目镜?”
翟忍冬嘴唇动了动,片刻后说:“没什么。”
翟忍冬拉开门出来。
门外风雪依旧。
黎婧到底没敢跟翟忍冬闹到底,吸溜吸溜地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大喊:“路上注意安全!”
翟忍冬启动车子,隔着冻了层霜花的玻璃朝她打手势:ok。
很快,车灯在雪雾里变得模糊,然后彻底消失。
黎婧麻溜跑回来,顶着大风把门闩上。
风灯在雪雾摇摆,光影已经虚化到快无法触摸的边缘在纪砚清窗边徘徊。她靠在打开了一条缝隙的窗边,手里拿着根点燃的香烟。
风在吸食它。
纪砚清冷眼看着翟忍冬远去的车灯,轻哼一声,推上了窗。
隔天大雪,整个小镇都灰蒙蒙的,提不起精神。
纪砚清一大早醒来,站窗边半小时愣是没看到一个人经过,她就只能放弃出门的念头,裹着毛毯在榻上看经典舞剧。
临近午饭,外面开始传来进进出出的响动,时不时还有男人粗狂的笑声,吵得纪砚清心情全无。她扣下手机靠了一会儿,搭着条披肩下楼吃饭。
楼下难得人满为患,估计都是被大雪困住了。
黎婧和小丁又是点菜端菜,又是添茶倒水,忙得不可开交,但依旧精神饱满。
黎婧一看到纪砚清就扬起笑,衝她喊道:“纪小姐,你先找地儿坐,我马上过来!”
黎婧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一嗓子喊完,一楼数十道目光顿时全集中到了纪砚清身上。
纪砚清尴尬是不尴尬,毕竟这儿没人比她更擅长被“围观”,但也确实扯不开她那把矜贵的嗓子,主要是脸皮太矫情,做不到在公共场合大喊大叫,于是隻微微抬手示意,没吭声。
纪砚清站在楼梯口扫视一圈,只有昨天那位郭大姐的桌上还有空位。她手背上的冻疮和口子太过触目惊心,有人觉得影响食欲,有人单纯觉得她神经疯癫,怕离得太近遭遇无妄之灾。
纪砚清拉了一下披肩,无视周围明里暗里地注视,朝郭大姐那桌走。
纪砚清坐下的时候,郭大姐吃麵的动作顿了一瞬,她没抬头,但桌下的脚,桌沿的胳膊明显在往回缩。
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狼狈,可似乎不打算就此打住,那是非得把这条命耗干净?
纪砚清皱眉。
黎婧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麻利地翻开个杯子,一边倒水,一边问纪砚清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