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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翟忍冬挪开视线,重新看向那面被朝阳笼罩的落地窗:“你和我很像,都擅长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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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绪垂眼看着裤腿上已经快要干涸的茶渍,第一次承认:是,她说谎了——纪砚清的确不爱她,但她爱纪砚清。
那么多人,隻有和她最不熟的翟忍冬一眼就拆穿了她,然后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把她送到我身边那秒,你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挽回。”
这个结果骆绪早就清楚。
是她自己瞻前顾后,白白浪费了近二十年的时间。
刚被纪砚清捡回去的时候,她对过去的生活没有任何记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骆绪这个名字是纪砚清给她取的,随手翻开一页字典找姓,再翻一页找名,她就有了一个去处,一个身份,往后日日夜夜和那个给她这些东西的人在一起,受她恩惠,蒙她照顾,爱上她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但不敢靠近。
她脑子里偶尔会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闪——有人总是晚归,需要被留灯;有人满头大汗,需要被送水;有人在崩溃大哭,需要安慰……
这个影子和纪砚清几乎完全重迭——她经常因为演出晚归,经常因为排练满头大汗,偶尔因为压力崩溃大哭……
可她身边似乎有一个人陪着,全心全意为她留灯、送水,给她安慰。
这也是她脑子里模模糊糊会出现的。
她就担心纪砚清是不是已经有了一段感情,或者有过一段感情。
这个担心让她不敢主动,不敢声张,次次都等纪砚清来找,从她的举止、反应里一点一点寻找和“那个人”有关的蛛丝马迹。
很多年后,她终于完全确定纪砚清身边没有这么一个人,想全心全意去争取她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她们的关系走进了死局,她已经错过了让纪砚清爱上自己的机会。
她后悔,但没有什么好办法。
纪砚清不是会回头看的人,更不会给一个不知道珍惜的人第二次机会。
那不如让她去爱别人,给自己第二次机会。
翟忍冬是她替纪砚清选的“第二次机会”。
翟忍冬是在七年前的那场火灾之后出现在她视线里的,行为怪异,执着到不合常理,她已经看到了火灾的前车之鉴,不可能不防着翟忍冬,当天就让人去查了她。
查到的结果完全出乎她意料,翟忍冬的执着对纪砚清来说不具任何危险,对她,全是危机感。
她就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时刻提防。
七年后,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向风口浪尖。
而对纪砚清,她说不爱也许可恨,但能省掉很多麻烦。她既然把她送走了,就该送得干干脆脆,让她没有任何负担地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