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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忘记过谁。
这个认知从骆绪脑子里闪过,她慢慢握紧了手机,脸上苍白如纸。
蓦地,排练厅里传来熟悉的来电铃声。
骆绪抬头看过去,纪砚清蜷缩在墙根,手抓着自己的头髮一动不动。
温杳捧着纪砚清的手机,不确定地看了眼骆绪,见她没有阻拦的意思后,小心地对纪砚清说:“纪老师,翟老板的电话。”
纪砚清消瘦的身形剧烈晃动,脸上迅速闪过激动、迫切、纠缠、克制,最后只剩极端的平静。她接住手机,滑动接听:“大老板,好久不见,这么晚还没睡?”
声音很平静,但因为有意的克制少了亲密,像从铁轨回来,她们刚刚握手言和的那个阶段。
纪砚清没有发现。
翟忍冬握着手机有瞬间的恍惚,也用那时候自然又嘴欠的态度开口:“忙。”
久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纪砚清忽然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一静下来就会握着手机出神的画面,她有时候只是看着通话界面发呆,有时候几乎是难以忍受地点下去,又立刻切断……
更多时候,她只是缩在床上,一遍一遍翻看微信里寥寥无几的聊天记录,看到需要回復的,她的手会无意识变得不受控制点开键盘,看见“发送”,她的理智会立即勒令她适可而止。
她每天晚上枕着翟忍冬的围巾,在手机里找她千遍万遍,却没敢打一次招呼。
现在她猝不及防出现,真真切切地就在她耳边,她一刹握紧手机,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她放任着,笑问:“忙什么?”
翟忍冬:“治病救人,漫山遍野地跑。”
治病救人。
纪砚清对这个词本身不陌生,从翟忍冬嘴里说出来,她愣了愣,在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的排练厅里翻起旧帐:“那一片没有你没去过的地方,不认识的人,是因为你人美心善?”
翟忍冬:“这是附加因素。”
纪砚清:“主要呢?”
翟忍冬静了半秒,说:“我是医生。”
“那打针熟练还是因为在畜牲身上练过吗?”
“不是。”
“大学校址在东华路?”
“南宏路。”
纪砚清说:“骗子。”
南宏路离她当时的高中有将近30公里,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过去一趟需要将近两个小时,来回就是四个小时。
这么多时间花在路上,她累不累?
那么远的路过去,却不一定能从众多穿校服的人里找到她,她图什么?
纪砚清笑骂:“骗子!”
翟忍冬:“嗯。”
“大骗子!”
“嗯。”
纪砚清的眼泪在笑里崩溃。
温杳看不下去,背身走到远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