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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纾俞好像做了一个梦,她每次喝酒都会做梦,纷乱,遗憾,破碎。
她记得自己走进街角一家咖啡厅,戴好耳机,像每天独自通勤那样听手机里录製的琴曲。
渐渐,咖啡厅似乎成了酒吧。有不少人坐到她对面劝她喝酒,她起初不耐,后面也喝了。
不知是堕落还是浇愁。
不知多久,耳机里的曲子变了,变成那个人最喜欢的《秋日私语》。再抬眼,台上立着窈窕的身影。
一把普普通通的电子琴,在冉寻手里像是有了呼吸与起伏,时而郁结,时而明快。
游纾俞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她甚至舍不得眨眼。
或许,弹完这首,冉寻就会如往常一样退场,再等上两三分钟,她会不知从哪里出现在自己身后,撒娇喊她“女朋友”。
游纾俞一直觉得冉寻像隻布偶猫,优雅灵动,却总小狗似的追着她。
嘈杂不堪的环境音与器官共鸣,很不舒服,她等了很久,等到头脑发晕,连看那道身影都模模糊糊的。
然后,她只是等到那人避之不及的背影。
好像又回到那个灰扑扑,一切都不甚明朗的学生时代。从来都是冉寻迎上前,只是这次,她眼睁睁看着冉寻退后,眼睛里的情绪变得圆滑疏远。
“抱歉,不太清楚。”
“那我就先离开了,朋友还在等我。”
头很疼,饮酒过量的后遗症,与之伴随的还有部分的记忆空白。
游纾俞试着睁眼,五感逐渐恢復,身上的被子带着酒店的味道,才发觉身处陌生,而且已是次日。
这次是她出格了,没发现那家咖啡厅是早咖晚酒。还好是周六,不会耽搁学生的课程。
纷乱的梦境早就被现实衝刷殆尽,留下一点莫名情绪,被压抑到可接受的范围内。女人摸索着,在床头柜上找到眼镜戴好。
正怀疑为什么眼镜会放在她习惯的位置时,视野里先出现了一碗小米粥,还散着热气。
游纾俞抿唇,思索几秒,迅速用手机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请问昨晚是谁送我来的?”
“您好,游女士,是您的朋友。”前台礼貌答覆,“她还让我们给您提供早餐。”
游纾俞捻了一下指尖,她的习惯性动作。
本想再多问些什么,可话音到嘴边却不知怎么滞涩起来,心中腾起一丝秘密被看透的难堪。
她甚至不知道昨晚的那些记忆是臆想还是真实。
每次喝酒都是在家里,唯独这次是例外。
或许送她来的“朋友”只是一个像她的人,也习惯体贴待人罢了。
“朋友”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只有桌上的一小碗米粥。游纾俞道谢,挂断电话,怔怔地端起来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