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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上折纸,一张彩纸能把玩一整天,最近又重拾数独书,看得津津有味。
只不过冬春换季,生了一场小感冒,到医院住了几天。
游纾俞隔日买了水果篮,带冉寻去探望。
细致削苹果时,冉寻将她们在德国登记的那纸文件拿出来炫耀,“奶奶,没想到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我把您的乖孙女给拱了。”
李淑平看不懂德语,她就带着老人的手,一字一句地给她翻译。
听了这句忘了上句,也不厌其烦,耐心重复。
老人干枯遍布皱纹的手摩挲纸张,看看冉寻,又侧头看床边垂眸少言的游纾俞。
或许理解了,又大概一知半解,糊涂地只顾笑。
“小俞,别忘记辅导小寻功课,她高数分太低。”垂垂老矣的人,连声音也一并衰弱。
说着文不对题的话。
游纾俞眼眶微涩,削着苹果,轻声答嗯。
她仍记得去年为李淑平庆祝生日时老人的模样,精神很足,还能倚在餐桌前,与她和冉寻聊几个小时的天,不觉疲惫。
可相册每翻过一页,老人的皱纹就更深一点,她的记忆可以无限停留在那个盛夏,躯体却不行。
她想起李淑平从一片狼藉中带走她时,才刚过五十,穿着水洗到泛白的秀净衬衣,掌心干燥温暖。
在尚未修缮的故居里,下班回家,为她做好一桌晚餐。
温蔼地朝她招手,说像她这样乖的孩子,应该奖励。
也会担忧她找不到朋友,在冉寻来之后,又惊又喜,宠她们如自己的亲孙女。
她曾说:“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只要能看着你们顺顺利利走到一起,奶奶就高兴。”
直到今天,当她与冉寻果真跨越阻碍,走到老人面前,对方却已衰微到听不懂她们的话。
冉寻上前几步,挡住女人失落目光。
“怎么还带揭人短的呀。”她佯装不高兴。
闹了一会,承诺以后每周都来探望,惹得李淑平笑起来,才体贴问:“奶奶,快到傍晚了,你和小俞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游纾俞将苹果切成小块,看老人不再明亮的双眼浮现宠溺,拉着冉寻的手和她交代。
要一碗玉米肉馅馄饨,还有黑芝麻汤圆。
“都留给奶奶,我们回家吃。”游纾俞望向冉寻,轻声开口。
冉寻答了句好。
离开前带上门,看见女人拾起被褥上的数独书,耐心陪李淑平解闷。
去街边的餐店买了馄饨和汤圆,排队人数不少,一直等待到街头路灯亮起,才拿到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