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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漫微顿,真仔细看了起来,她的目光随着孔知晚掌心的纹路游走,看着那些丛生的因果枝杈,在一个个命运的节点分岔,而右手的中心有一条横穿的掌纹。
断掌,据说断掌打人挺疼的。
她也有,她在左手,郑康每次被她用左手揍都说她用了秘密武器,痛感加倍。
这也算缘分吗?
她其实根本不会看相,“非常”的领域很广,她最擅长的还是寻鬼揍妖,对于观星、占卜和算命这些并不擅长。
但她的思绪行过那些细腻又深刻的纹路时,有一种衝破理性和直觉的表达欲冒了头,借了她一刻的天分,她好似在这短短几秒,陪孔知晚走过了一生中无数的选择,起落跌宕,好似她一直都在,好似她从未缺席。
但她很快清醒了过来,染上点轻松的笑意,不像窥见天机的神秘算命先生,也不像说吉祥话讨压岁钱的小屁孩,而是一种沉稳又温柔,令人信服的笃定。
“月老欠你一份恩,这辈子准要还你,孔知晚,你会邂逅最好的人,恰好就是你的心上人,她也会命定地与你相遇,钟情于你,恩爱不移,白头到老。”
她笑道:“我保证。”
她说完隻觉心里舒了一口气,这该算她瞎编的,毕竟没有任何“非常相”的根据,全凭她一张嘴,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说出来了,好像那一刻有什么代替了她的思绪,发挥了她暗处的心。
她看过孔知晚的冷淡,熟悉她的难搞,清楚她的凉薄,但并不妨碍孔知晚在她眼里值得最好的一切,她想,如果她的出现是老天对孔知晚的一场残酷的考验,那么考验结束,像斗地主赢了一样,总该有奖励。
遇到一个平常又可爱、能懂她冷暖、和她相爱厮守的好姑娘,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孔知晚的手却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反握石漫的手,但她忍住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石漫,好像听到的每个字都契合上了现实的形状,具象出了存在于此间的意义。
石漫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信,也可能是孔知晚沉静的目光莫名有了点灼人的迹象,那令她刚狠心了一把的洒脱,又在她的眼神下酿出了唬人的涩意,舒一口气后竟然不是轻松的风,而是堆满的苦柠。
她的确没有做圣人的天赋,本来真心实意的祝福,有了点如鲠在喉的瑕疵。
但她没有破绽,老成地拍了拍孔知晚的肩膀,笑了起来:“我算得肯定比眯眯眼神经病强,与其听他那些自大又难听的话,不如信我。”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孔知晚问她,“你觉得我该抓住她吗?”
“当然,灵魂伴侣可是很难求的,虽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但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我们这行又讲究那些玄叨的前世今生、因果轮回,说不定你得悔恨到下辈子去。”石漫拉起她的手晃了晃示意,玩笑道,“你可一定要牢牢抓住,别放跑了。”
“好。”孔知晚垂眼,慢慢回握她的手,也笑了,“借你吉言。”
她已经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