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捣衣图一经问世,便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种是说那对浣衣女是姐妹,另一种则是说那对浣衣女是母女。
他们向问作画之人求证,画家只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世间种种关系,究其根本,不过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先走向相遇,再走向分离。
而只要缘分在,千山万水,今世来生,有朝一日,总会再次相逢。
“还生气么。”
李凭云甩着筋疲力竭的手,问一旁歇息的赵鸢。
赵鸢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同李大人无关,李大人不必担心,更不用扮丑来讨我开心。”
“丑么?”
“李大人往水里照一照就知道了。”
赵鸢本想着往后再不跟李凭云说话了,可女装李凭云实在叫人狠不下心。
赵鸢客观点评道:“李大人扮女装,还差些东西。”
“差了什么?”
赵鸢目光向下,往李凭云平坦的胸前看了眼,然后迅速抬头,“李大人,等我片刻。”
她从脚边摘下一株草。
几日前她为打发时间,从六子那里学来了编织蜻蜓,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惬意的晚风在河边吹着,赵鸢手中的草编蜻蜓渐渐有了生命,她微微一笑,道:“李大人,闭上眼。”
“赵大人,想谋害本官么。”
他嘴上调笑,可眼睛却轻轻闭上了。
“李大人放心,只要你不做坏事,我就不会谋害你。”
赵鸢实在不想去看李凭云滑稽的女装,她的目光焦点只能集中在李凭云的脸上。
这是张看一百次一千次仍会让人惊艳的脸,佛祖说相由心生,长着这样一张面容之人,必有一颗肆意自我的心。
她捏着蜻蜓尾,一点点凑向李凭云的脸。怕自己的呼吸惊扰了他,赵鸢只得屏住呼吸。
可李凭云仍能感觉到她气息的震动,那些微小的吹拂扫过他的睫毛,李凭云猝不及防睁开眼。
在他睁眼的那瞬间,赵鸢心虚地将手将他耳边送去,猛地一插——
那只蜻蜓被粗暴地插入了李凭云的鬓间。
第二只蜻蜓3
今日的夕阳比以往持续更长了些,橘色的光洒在李凭云身上,将他照得更加浓郁。
他是个冷相之人,可赵鸢想到他,率先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是一团野火。
“李大人,王主簿让你我各想十个选拔贡生的对策,你可有进展?”
“有进展。”
赵鸢拭目以待。
“事以密成,恕不能言。”
“哈?哦”
“嗯?”
“科举是各大衙重中之重的事项,李大人不告诉我,情有可原。那瓜农案子呢?李大人可找到了农学家帮助农民?”
“赵大人,今日我盛装打扮,你确定要与我谈论公事?”
“那谈什么?”
“谈做女人的心得。”
这简直是无话可谈的意思。
赵鸢顺着李凭云的话,给他上了一堂“女戒”课。上完课,天色已黑,李凭云站起来,“回去吧。”
又是夜黑,二人又都是女人装扮,无嫌可避,并肩回了衙门。
到了衙门,赵鸢显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六子正在院里教胡十三郎行窃,而诧异之处,在于二人都穿了女装。
赵鸢纳闷:“这不是在做梦吧”
李凭云抱着衣篓,“本官回屋了。”
赵鸢擦亮了眼,看了又看。
六子身材娇小,穿女装还算能看,胡十三郎就惨不忍睹了。他体毛厚重,穿上女装像是从波斯杂耍团里跑出来狗熊。
赵鸢惊道:“你们这是什么在干什么?”
六子笑道:“李大人说衙门里只有赵大人一个姑娘,怕你寂寞,就让我们换上女装陪你。”
李凭云向来满嘴胡话,而六子也跟他沆瀣一气,赵鸢转向胡十三郎:“你也听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