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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像是有点明白了,又仿佛什么也不懂。她感觉自己站在银河的边界上,某些东西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齐鸣点到为止,也不管顾安如何,站起身往外走,回头说了一句:“要是代入也演不好,我只能放弃你了。”
顾安不想被放弃。她琢磨着齐鸣这番话,回到家看了一宿剧本。渐渐的,她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她越来越沉默寡言,经常在凌晨下楼去24小时便利店买烟。她没有烟瘾,但最近抽起来特别凶,保持平均一天三包烟的消耗量。
她也很少去健身了,大半夜突然爬下床照镜子,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背诵那些烂熟于心的台词。
顾安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太对劲,一次杨小燕去超市采购,她翻着塑料袋,脱口而出:“怎么没有番茄?”
杨小燕抬头看了她一眼,嘟囔道:“你不是不爱吃番茄嘛。”
顾安心中一惊。的确,她不爱吃番茄。但剧本中的姬瑜敏却是狂热的番茄爱好者。
后来连杨小燕都感到了不对劲,盯着她,说:“怎么感觉你变了个人。”
“可能这段时间看剧本走火入魔……”顾安说。
她甚至有一种衝动,真的去找一个画家,让对方画自己的裸体。
在齐鸣通知她进组拍摄的前一天,顾安惊恐地发现,自己几乎完全变成了姬瑜敏。
剧本中三言两语塑造的那个浪荡随性、阴沉内敛的女画模,姬小姐。
11月末,顾安和杨小燕一起坐高铁去h市进组拍戏,据说那还是蒋沫黎的故乡。她最近显然愈发不修边幅,早上随手穿了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不仅毫无时尚感,也变得疏于打扮了,总是披头散发,随便画个眉毛就敢出门。
这会,她正望着窗外的田园景色,拇指一用力撬开拉环,将零度可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杨小燕有点愁,说:“你拍这部戏,会不会胖死啊?”
顾安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于是干脆沉默。
杨小燕自顾自地说:“嗨,要不是齐导说你这样没问题,更能帮忙入戏,我差点就要以为你得精神分裂了。”
“你才精神分裂……”顾安重重咳嗽一声,最近流感严重,她喝完可乐便戴上口罩。
就在此时,一位黑发女士穿过狭窄的通道,似乎要去上厕所。从顾安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她也许是一位白领丽人,抑或是鱼尾纹延伸的中年妇女。谁知道呢。
但顾安并不在意,她只是单纯很喜欢黑色柔顺的长发。就像有人恋足,有人喜欢腋下长出一点儿的粗绒毛发,都只是人类不为人知的隐秘心理在作祟罢了。
过了一会,杨小燕问她:“你跟蒋哥又怎了?他昨天大半夜突然打电话给我。”
顾安说:“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