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这对他很有好处,他很快便崭露头角,获得了很多可供深挖细采的人脉与资源。
这天晚上,聂桓从健身房回到他的住处,洗了澡后便依旧像这半个月来做的那样,盯着手机屏幕,不断在各个社交软件里转来转去,就是不见置顶特关的那个头像后面闪动任何红点。
点进去,聊天记录也停留在很久前。
天啊,求求你了,想我一下下,不可以吗?
睡觉的问题解决了?吃得惯别人做的饭菜了?
倒是和他透露一些吧,有必要这么绝情么,他们难道不是恋人吗?还是说只有他一个人晚上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哪怕发个无关紧要的表情呢。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应该是想彻底惹怒他,让他回去找她,逼他和聂诚撕破脸,然后看他的笑话。
唉,宝贝,干嘛这么调皮啊。
反正他不愿意想她是要抛弃他,这种微乎其微又充满危险性的猜测只是在他眼皮底下踩了几个脚印便走到别处去了。
正有些发呆,他先是收到一条短信,但没等看清就接到了个跨国电话,一看号码心情瞬间晴朗,接通后他拼命忍住不开口说话,他想听她的声音。
还是那风平浪静的语气,如芳草拥起的温流:“早啊,吃了吗?”
该说话了,他答:“我这边是晚上,我还没吃。”他觉得自己声音好吵,应该屏蔽掉。
我,我想你了。
她没有这么说,但他让自己听见了。
于是他坦荡地回应:“我也好想你。”
“好好,先不说那个,有件特别好玩的事,我上周去河边玩,顺道买了彩票结果真的中了,一共买了二十九注,税后拿了十二个亿。”
她声音变得欢快起来。
聂桓当下警觉,甚至没有在意她后面说的是什么,立即问道:“你去河边做什么?”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才说:“……看看风景。”
他厉声:“你最好是去看风景。”
她要是敢有那个念头,他赌上一切也一定让她付出代价,不管她怎么求饶,他都绝不原谅她。
“真的是看风景……对了,我刚才给你汇了几万美元,你看见没?我算了一下,全汇过去得三千六百多天,就是快十年,哈哈哈,我可以把你当航母一样养个十年呢。”
听着她的笑声,聂桓的心情才慢慢由紧张变得放松,边听着她讲边深吸了口气,他退出通话页面看了眼短信,果然是银行的通知。
“你怎么这么厉害。”他很难辨明现在的心情,只能从一团乱里面摘出来高兴装进脑子里,是因为她还惦记着他。
他不禁笑着说:“你给了这么多,那我用身体偿还吧?”
电话那边也传来悦耳的声音,“想得美。”
她继续说:“你下周末生日,回来过吗?”
聂桓眸中惊喜:“原来你记得我的生日。”尽管她又在哄他,把温水浇在他身上,他此时只想毫无骨气地沐浴在其中,就好比是生存的苦旅中突然发现了个免费供给水粮的超商。
他这是作弊。
“这是什么话啊?为什么你觉得我会不记得?”
迟樱很是诧异,随后她不禁为自己的智力正名:“我们这世在一起都十年了。”
是啊,用这十年,修成此生锡婚。
聂桓觉得从耳边不断传过来她身上的温暖和香气,他的内心里忽然不可遏制地爬升起一股极度委屈和哀怨的感觉,为什么他此时和她相隔万里,而不是在她身边,他想像以前那样抱着她聊天。
“所以你回来还是不回来?”她还没得到答复。
他按捺住渴望,只是再抛了个问题:“你想让我回来吗?”
随便你,这三个字还是不说的好,气恼他并不是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她是想看看这半个月时间她拴在他脖子上的链子被他破坏得怎么样了。
于是干脆一点:“想。”
再打个直球过去:“回来不住家里,去你的房子,我想和你睡。”
最后再捉弄一下收尾:“就是那个意思,你想的那个。”
聂桓这半个月心里挨的苦、做的一切努力在瞬间全部蒸发。
然而他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惨重的溃败,脸上洋溢着笑容:“好,什么都听你的。”
然后他们聊了很久,大部分是聂桓不断问她问题,她乖乖回答,告诉他自己还在适应,晚上得吃药才能睡着,他一下子又平衡多了。
她也问了他几个,简单打听一下他都在做什么,他也如实告知。
迟樱讨厌学校的备考氛围,现在已经不去上学了,在家里准备高考,只去参加了一模二模,分数和省排名下来告诉迟琳和聂诚之后他俩发现根本不必操心她考大学的事。
两个孩子在学习方面从来没让他们费神,培养的兴趣爱好也让他们更为出色。
不能说所有,但实际上已经是大部分,真正有钱人家的孩子往往就是这样,没有人们想象中的不学无术,而是因为打小见多识广、得天独厚地坐享优渥的成长环境而比其他同龄人各方面都优秀得多。
聂桓就是典型的其中之一,但迟樱是个例外,她的聪明有一种不近人情的单纯,即使没有金汤匙的加持,她依然可以做到出类拔萃,而且她能主观决定是否要在人群里突出。
大部分时间在玩赏,偶尔也漫不经心参与参与,好像她从来只是在戏弄人类社会层层的血腥遴选机制。
“宝贝,你大学想读什么专业?”和他不同,她先在国内读书,然后可能去国外留学。
“点兵点将,点到哪个读哪个。”她并无所谓,反正读什么都对她不成问题。
聂桓一点也不怀疑她会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所以他决定她要读什么专业还是由他来安排,到时候他会登录报名网站改她的志愿。
她寻得一个和缓的节奏,说:“你吃饭去吧,下周见。”
“等一下再挂,我是不是说了想我给我打电话?而且这么久你一个照片视频都没发给我。”聂桓不舍,只能现搜罗账本跟她算了起来。
“别急嘛,这半个月来的照片视频,基本上是我所有的生活记录,我才整理好,打包压缩了刚发给你,我设置了时效,接不接收、看还是不看,你可以自己选择。”
她的声音染着笑意。
“在视频里我是在假装和你对话的,所以话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