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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他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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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旧怀表而已,”阿洛伊斯眼神闪了闪,语气带着嫌恶:“坏都坏了,也不值钱,没什么用。”

然恩掀开盖子,灰蒙蒙的表盘里,指针静止不动,她晃了晃,也没有任何反应,确实是完全坏了。

可阿洛伊斯嘴上说着不要,但他那双蓝se的漂亮眼睛却巴巴地贴在这个怀表上面。

然恩收拢手心。

“我的怀表!”阿洛伊斯惊呼道。

“车在外面,快换上衣服上学去,”然恩挥了挥手上的旧怀表,“这个,我会让佣人送到学校宿舍去。”

“我不去!”阿洛伊斯几乎是尖叫出声。

“不去!”男孩大发脾气,离他最近的法国进口酒首先遭殃,被砸到地上喂了地毯。

然后他又将水晶花瓶打烂、把房里为他准备的书本撕碎!

“我不要你管!”阿洛伊斯摔摔打打地,将目之所及的所有物件全都毁了个彻底!

这个小鬼头,恶毒,脾气大,难ga0,跟他多说一句话都要被气得短几天命,这样的人,是伊凡的弟弟?

伊凡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弟弟?然恩真的有些受不了了,“不去就给我滚!”

少nv沉下脸,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一路把人拖出了房外,寒风从门外灌进来,吹得阿洛伊斯瑟缩着打了个抖。

然恩指着外面,“不要我管,我就不管,你自己滚出去!饿si在天桥下面我也不会管你!”

阿洛伊斯攥着拳头,漂亮的脸上错愕不已,他咬着牙,终究没有说什么服软的话,“我本来就说不要你管!”他拧过身子,昂这头,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然恩盯着他小小的背影,真恨不能一枪给这兔崽子崩了。

“老大,真不管了吗?”一直守在客厅的吉诺走过来,一脸担忧,他跟然恩、安杰洛都不一样,看上去没什么棱角,人缘好,跟什么人都处得来,可就连吉诺这样的人,都跟阿洛伊斯无法交流。

然恩按了按太yanx,语带疲倦,“派几个人跟着他,别让他真遇到什么危险。”

吉诺吐了口气,他打了几个手势,房外的护卫队就分了几个人匆匆朝阿洛伊斯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办完了,吉诺朝然恩揶揄道:“既然放心不下他,还赶他走做什么?”

“他就是过得太舒服了,还以为这世道是那么好活的。”然恩话里带着郁气道:“让他出去吃吃苦头,撞撞南墙,自然就不会浑闹了。”

过了一会,然恩暗紫se的眼睛若有所指地看向吉诺:“放出话去,我不想看到阿洛伊斯沾上不该沾的。”

跟周边离得近的几位老大会晤,地盘,生意,这些事情原本少不了一些扯皮。

尤其是交界线,你退一步,我就能进一步,新人上位,又只是个看着面neng好欺负的nv孩,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蚕食吞并的机会?

但是因为洛l佐有言在先,慑于纽约教皇陛下的威严,他们也不敢做什么,然恩坐上跟他们同等地位的老大位置,过程算是非常顺利。

“欢迎加入我们的事业。”卢b奥作为代表,向然恩发起了祝贺。

从前然恩没到这个位置,她自然是没资格见到芝加哥其他黑手党势力的老大的。

这位掌管红灯区的卢b奥,她也是头一回见到,也许是职业原因,卢b奥的眼下发黑,脚步虚浮。

然恩曾经差点就被卖到他手上,

这种秘闻,普通小弟不知道——知道了也没那个胆子在然恩面前提,这些大哥级别的人物自然清楚,看她的眼神明晃晃有些轻蔑。

然恩一边眉毛挑起,冷笑着,暗紫se的瞳珠毫不示弱地一个个瞪了回去。

虽然人心底下硝烟不断,可场面上倒还过得去。

值得一提的是芝加哥教皇,规模最大的黑手党组织的老大,约瑟夫,因为他行事y狠,t型又很庞大,往椅子上一座,像是一座r0u山,所以他有个外号“巨兽”。

见完了这些人,然恩即刻坐上了开往纽约的火车,她必须要去拜见一下洛l佐。

这次行程然恩只带了安杰洛,吉诺留在芝加哥帮她处理一切事宜,然恩做了老大,他们也水涨船高,两人现在都是队长头衔了。

贵宾车厢内,安杰洛坐在她的对面,他单手撑着下巴,手指一下下点在散落着雀斑的脸上:“真要去?你以前可不是热脸贴冷pgu的人。”以洛l佐阁下的地位,就算他们想去讨好,可能也起不了什么效果。

“你懂个p。”然恩端起面前的威士忌喝了一口,“我们已经跟洛l佐搭上话了,总不能g看着,什么都不做吧。”

既然有这么一条线,然恩总要去试一试,才知道结果。

纽约,深冬,坐在计程车上,然恩看着窗外繁华,车子开到临海岸的时候,她看到了右手高举着火炬的自由nv神像,她趴在窗边,入神地看了很久。

这是一片遍地h金的土地,谁都有机会平步青云,扬名立万。

下了车,然恩站在别墅大门口,别墅门面修筑地漂亮而巍峨,大门高高的,似乎抬头都望不到顶。

这就是纽约教皇众多房产中的一处,一路走过去,奢华程度让已经接手了嘉布尔的所有财产的然恩都暗暗咋舌。

古董,壁画,雕像,修建漂亮,种植有名贵植株的巨大花园,罗马柱上镶嵌了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作为装饰。

而最最难得的是,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地有机结合在了一起,如此富丽堂皇,却半点没有暴发户的土味,只显得庄重漂亮。

侍者将然恩带到了会客室,洛l佐坐在高桌首位,他身后侍立了一个男人。

然恩脱下礼帽放在身前,略微俯身向他问好,当她抬起头时,看到洛l佐身后的男人蓦地向前走了半步。

待她定睛看去,男人又退了回去,他英俊的脸上只有温柔的微笑,若不是洛l佐注意到他的动作,转头看了看他,然恩几乎都觉得自己刚刚看错了。

然恩坐上了软椅,安杰洛单手cha兜站在她身后。

短暂的感谢之后,然恩直入了主题:“阁下,我想向您借一些钱。”

洛l佐是个四十多岁,气质儒雅的男人,他端起酒杯,又搁下:“乔治,去把我的白兰地换上来。”

乔治看上去三十岁下上,头油将黑发抿地一丝不苟的妥帖,使他英俊的面容没有一丝遮挡。

年轻一些的男人弯下腰,修长手掌执起酒杯,他跟洛l佐对视了好几秒,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洛l佐聚jg会神看着他,眉头向上提,看起来是在认真读懂他的意思。

乔治最后没有说话,他更换好了桌上的酒,安静地侍立一旁。

洛l佐喝了一口,这才回答:“嘉布尔这块肥r0u,刚刚被你啃了下来,怎么会需要钱呢?”

“这一仗,我虽然赢了,但是我的元气大伤。”之前让吉诺收上来的半年欠账、保护费,然恩拿钱给那些商户还了回去,现在手上的流动资金确实不多,但也不是过不下去。

可是伊凡的事情一了,然恩跟洛l佐就不存在什么联系了。

没有联系就想办法建立联系,有借有还的,慢慢不就能熟络起来了吗,所以然恩才不顾脸面,这次当面向他借钱:“我希望能在您这里借两百万美金,利息自然是按照您的规矩。”

这句话便是让他想收多少,就收多少了,然恩绝对没有二话,算是给他的见面礼了。

可即使话说到这个份上,洛l佐也不为所动:“芝加哥的事务,我实在是不方便cha手,你先请回吧。”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人家摆明看不上你这么个小角se的态度,也让然恩心头火起,她向后推开椅子,嚯地站起身。

洛l佐再一次状似无意地看了看乔治,后者微微摇了摇头。

本来然恩没有在意,可就在乔治的示意之后,洛l佐马上出声叫她:“等等。”

少nv皱起眉,打量起他们两人。

而在洛l佐随后表示让副手乔治带她去拿钱时,她又怀疑地来回看了看洛l佐和乔治。

洛l佐突然愿意接住她抛出的橄榄枝,然恩不说感恩戴德,起码也该是欢欣雀跃。

可是,被戏耍的猜想让然恩从肺腑里升起一gu戾气来,“不麻烦了,教皇阁下。”

少nv冷言拒绝,“安杰洛,我们走!”

从会客室出来,转到回廊时,然恩被叫住了。

“然恩小姐,请等一下。”

然恩回过头,来人正是乔治。

他走过来,英俊的脸上是阅经千帆的谦谦微笑,“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然恩面无表情:“既然洛l佐阁下这么没诚意,不想以真面目跟我谈,我看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哪里有上位者,去看一个下位者眼se的?

传说中的纽约教皇,哪里可能会是个自己拿不了主意的货se?

乔治埋下头,哼笑两声,再次抬起头时,明明穿着普通的西装,可是他的周身却显出了无法形容的气势。

男人伸出右手,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是洛l佐·奥古斯都。”

真是这样!然恩眼皮一跳,她慢慢伸出手,同他握了握。

然恩没有说话,洛l佐首先表达了歉意:“我并不是想要慢待你,我一向是这样,这是我隐藏身份的一种手段。”

他说话不疾不徐,音se是温柔的好听,明明只是普通的待人接物,洛l佐身上却自有一种迷人气场。

难怪,竟然如何查,都查不出他的马脚!

传说没有人见过洛l佐,当然没有人会见过真正的洛l佐!

他们见到的,只是他的副手乔治假扮的洛l佐而已。

这样的人,是何等的谨慎,何等的沉稳,若不是然恩眼尖,她也会被骗了。

然恩感慨道:“我没有想到,赫赫大名的洛l佐阁下,是个这么英俊的男人。”

“谢谢,”洛l佐微笑:“厚颜无耻地说,这反而是我隐藏身份的优势。”

是啊,人们更愿意相信长得漂亮的人头脑空空,是个草包,然恩脑子里划过念头,就像是阿洛伊斯那样,她笑起来,嘴上打趣,“建议那些人复诵一百遍——以貌取人不可取。”

“当然,不光是我,”他的黑眸带着温柔的笑:“对你来说,也是如此。”

然恩一愣,随即笑容变得更大了些。

“现在可以去取钱了吗?”洛l佐单手背在身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我是真心地,想和然恩小姐合作。”

然恩同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合作愉快。”

在安杰洛看来,这副构图倒是很有趣,他的老大和洛l佐阁下互相谦让,像是镜子的两面。

上归程的火车之前,然恩去电话亭听了一下吉诺汇报家里的情况,帮派里倒是没什么,只有阿洛伊斯是个不省心的。

“你说他去了卢b奥的地盘?”

“不光是这里,稍远一些的罗伯特、保罗、约翰他也都去问过了。”吉姆在电话那头说,这些都是芝加哥其他的黑手党势力。

然恩奇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她当时想要入行,打听了好久,都只是找到了凯奇这样的队长一级的人。

阿洛伊斯这小子找的jg准,数量也多,不是在这行混到一定地位,都不一定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你得问他了。”吉诺笑着说,“他再找也没用,我们都打点过了。”知道他是然恩家里的人,没人会收他。

而且阿洛伊斯那个x子,人家拒收他,他当即就不服地争辩起来,说为什么不收他,都是些什么眼光,要不是看在然恩的面子上,那孩子怕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然恩默了默,“他还没回去吗?”

“还没有。”

“他四处碰壁,也没地方可去,不回家还能去哪?”然恩烦躁地踢了踢地板:“你先盯着,我到芝加哥再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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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讨一下珠珠和评论!

坎齐大道,阿洛伊斯奔波了一天一夜,路过一家面包店时,他被飘香的气味g地停住了脚步,看到橱窗里在暖h光线下显得额外可口的面包,他发白的唇抿着咽了咽口水。

犹豫了一会,阿洛伊斯走了进去。

临近打烊,老板坐在柜台后面,一张张数着今天入账的钞票。

“老板,你们招工吗?”

老板将整理好的一叠钞票放在面前的铁盒里,“收啊,我这里包吃住,工钱就……”随着他抬起头的动作,老板看清了面前这个金发碧眼,冻得面se发青的漂亮小孩。

老板向外面看了看,远处的y影下,停着的福特车,还有车周围,手放在上衣口袋,仿佛随时会掏出什么东西的几个青年。

就是他了,他们都被告知了不许收留这个小男孩。

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犯了什么事,可是他们这些商贩是绝对不敢违逆然恩·萨伏伊意思的。

“走走走!”老板冷下脸,挥手驱赶他,“不招不招!”

阿洛伊斯低着头,慢慢地转过身。

老板放松下来,继续数钱,忽的,眼前一花。

等他定睛一瞧,猛地站起身就追了出去:“我的钱!我的钱!”

阿洛伊斯抱着铁盒子,竭力向前跑,可是他好久没吃饭了,手脚都su软地没力,不像是自己的了,况且怎么可能会成功呢?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跑得过成年人?他是蔫坏,可他太冲动,做事不过脑子。

刚跑出店门口,就被抓住了。

长期从事劳动工作的大手逮在阿洛伊斯的肩膀上的一瞬间,他感觉血ye逆流,心脏惊惧地跳的好快,他要被送到警局了吗?!

“狗娘养的小扒手!”老板从他手里抢回装钱的铁盒,他气得圆润的脸憋的通红,恶狠狠地瞪着吓呆了的金发男孩,却因为然恩,不敢真把他扭送警局,只能骂骂咧咧地扭身回去。

眼见门帘垂下,阿洛伊斯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他左右看了看,周围三两路人正看着他,他环抱着自己,低下头匆匆地跑开了。

冷,这么冷的天,寒风像是刀子在脸上拉,他连件外套都没有穿,阿洛伊斯找了个背风的角落。

他jg疲力尽地坐在地上,他又冷又饿,坐了好一会,手臂上刺痛越来越重,阿洛伊斯终于不能再忽视下去,他把袖口卷上去,看到手臂上瓷白肌肤冻得青青紫紫的小块冻创,他只能拿冰棍一样的手指去r0ucu0没有知觉的胳膊聊以取暖。

十点多了,街上不是没有行人,然而,人群的喧闹离他好远,他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汽车行驶声由远及近,阿洛伊斯抬起眼,车前灯照过来,太晃眼,他抬手挡,冰冷的车前灯打出的光束里,清清楚楚能看到他扑朔的睫毛,他苍白着一张脸,碧蓝眼眸颤动着看过来,那模样只是个受了惊,惹人ai怜的漂亮宝宝。

车速愈慢,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后座门打开,纤长白皙的手向他伸出来,因着车身遮挡,他觉得身边暖了些。

“跟我回去吗?”

视线再往上拉,对上少nv平静的暗紫双眸,阿洛伊斯从x口处涌出酸涩的委屈,不是不管他了吗?还来找他做什么?

他嘴角颤抖着撇了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搭上了她长着薄茧的手,他双腿冻僵了,挪不动,然恩手上使力,半拉半抱地把金发男孩带在了身边坐好。

厚厚的毯子经由然恩的手披到了阿洛伊斯身上。

车里放着萨克斯风的音乐,他身上没那么冷,饥饿感就更重了。

“咕噜噜。”

肚皮叫了起来,阿洛伊斯耳根发烫,听见然恩噗嗤笑出声时,他窝在毛毯里的手狠狠锤了一下肚子。

他克制不住地去看然恩的表情,少nv低垂眼帘,有轻轻的沙沙声刮在他的耳廓,阿洛伊斯努力低下头,去看她在做什么。

下一刻,唇上被按上了一颗小小的y物,然恩温暖的指尖隔着那个y物,点在他的唇峰。

阿洛伊斯下意识伸出舌头t1an了一下,甜的。

“纽约带回来的水果y糖,”然恩收回手,“回去还有一会,先拿这个垫垫。”

“哦。”阿洛伊斯眨巴着蔚蓝双眸,抿着糖果,漂亮的脸蛋像松鼠一样鼓起来。

“听说你0到卢b奥他们地盘上去了?”然恩问:“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人的?”

阿洛伊斯舌尖顶着糖果,“你在家里跟手下谈话的时候,我都听了记下来了。”

然恩有些惊讶,他那时候紧闭着门,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样子,骄横地发着脾气,原来也是个有心眼的,表面不显,暗地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听全了。

她笑了笑,又问:“你为什么跟伊凡一点都不像?”

阿洛伊斯倒是无所谓,“我跟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那也不至于完全不相像吧?”

“伊凡是纯正的意大利人,我有一半日耳曼人血统,而我们两个,又恰好都长得都像妈妈,当然不像了。”

原来如此,然恩了然,她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拿出旧怀表,递还给阿洛伊斯,“从家里跑出来,这个也不带了吗?”

他眼神一闪,“我不要。”

“这是伊凡给你买的吗?”然恩问。

“不是,是我爸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阿洛伊斯冷声道。

然恩奇怪:“那对你来说,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

珍贵?!阿洛伊斯把嘴里的糖果咔嚓咬碎,“送我这个,结果不到一年,妈妈病逝,爸爸再婚,他那个新婚夫人不喜欢我和伊凡这两个拖油瓶,那个男人就g脆抛弃了我们!”

男孩声音拔高,漂亮的蓝眸满是激愤:“他们不会回来了!就跟这个破表的时间一样,再也不会动了!”

然恩掀开怀表盖,从毛毯里捉出来他的手,塞进他手心,“你自己生气,关这个表什么事。”

阿洛伊斯喘着气,举高这块怀表就要丢开,表链哗啦垂下来,他愤怒的眼睛下意识聚焦到表链,然后是g净的表盘,最后是一分一秒向后稳稳走动的指针。

他把怀表拿到眼前,眼睛瞪得生疼,也不愿眨一下,好像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眨一眨眼,就烟消云散了。

十一点十一分。

这块坏了许多年的表,这上面停滞不前的时间,动了起来。

“它动起来,你家人也不会回来。”然恩翘起二郎腿,说话依旧不温柔:“你家人要是没走,它该坏还是得坏。”

阿洛伊斯心口又酸又热,眼前渐渐被氤氲水雾弄得模糊起来,他水汪汪的大眼睛藏不住欢喜地看着然恩。

她像是无所不能的超人,把坏掉的东西,都给他修好了。

1920年1月2日,吉诺拿着报纸进了金肯莱泊然恩买来后充作办公室的豪华套间。

棕发少年鲜少有这么喜形于se的时候:“老大!你看报纸没有!联邦政府颁行了禁酒令!”

等到法令正式生效的时候,凡是制造、售卖乃至于运输酒这类司空见惯的日常事宜就全都是违法行为了。

安杰洛正端着酒杯,闻言满头问号:“啊?有病吧?好端端的禁酒g什么?”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酒是犯罪的根源。”

安杰洛锤了锤桌子,一脸不快:“一群拿pgu考虑问题的蠢猪!那你还在高兴什么?”

吉诺把报纸递给然恩:“安杰洛,你就想到这个吗?”

“那我该想什么?!”他吼道。

“老大。”吉诺站在然恩身边,并没有多嘴,而是等着她看完。

安杰洛纳闷,也站过来,可是那些字,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来什么。

“好!”然恩暗紫se的眼睛越来越亮,她拿过剪刀,将刊登这一消息的报纸版裁剪下来:“我们的机会来了!”

然恩不知道这是政客一拍pgu想出来的点子,还是他们有什么自己这些小民所不理解的政治博弈考量,反正这条政令是她的机会,是美国所有的地下势力的机会!

“什么啊。”安杰洛问。

“当一个东西的需求远远大于供给,后果会怎么样?”然恩跟吉诺相视一笑。

安杰洛当时并未完全理解,可之后,活生生发生在身边的事实告诉了他,这条政令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一朝被禁止,不说酗酒成x的贫民,就算是拿酒当饮料喝的上层人,也受不了这种转变,原先几美分一大杯的啤酒,溢价以十倍计!

然恩低价买下了因为禁酒令不得不关闭的酒厂,每个月私下生产成千上万的啤酒,再运到她自己开设的地下酒坊售卖,一个月的功夫,光是售卖啤酒这一项收入,就高达百万美金。

而如果再多开设同样规模的酒厂,她的收入就会再翻一倍,要是芝加哥的人都从她这里买酒,会赚多少钱,简直是不敢想象!

不止是她,全美国所有野心b0b0的地下势力都是这么做的。

这么大一块蛋糕,不止是然恩要吃,其他势力也想要咬上一口,之前消停些的ai尔兰人,为了分得更大的蛋糕,抢夺地盘,撕毁了休战协议,朝他们意大利人下了手。

爆炸,凶杀,层出不穷,ga0得热火朝天。

意大利派系这边整个芝加哥最大的首领巨兽约瑟夫,他站在整个城市的顶点,想的事情自然和其他人不同,他已经赚了这么多了,当然要享受生活,没必要去跟ai尔兰的愣头青玩命。

约瑟夫自己不想惹事也就算了,还要来限制然恩他们,“做好你们自己的事。”约瑟夫如此警告芝加哥黑手党,不允许他们去跟ai尔兰人对着g。

为什么不g?然恩y恻恻地看着约瑟夫坐下时那座r0u山似的身t,她不服,更不想去听约瑟夫的话。

禁酒令下,贩酒b贩毒还要暴利,却b贩毒要安全,这泼天富贵凭什么要她让给别人?

然恩私下去联络其他意大利帮派,他们虽然也想,但是摄于约瑟夫的y威,敢想不敢做,不敢入伙。

然恩和她的两个心腹——吉诺,安杰洛,都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是灭掉一个嘉布尔这么简单,要与整个ai尔兰人势力争抢生意,靠他们这些人做不了。

“都是些孬种!”安杰洛骂道。

“必须要求外援,可是我们还能找谁呢?”吉诺踱着步喃喃说。

然恩考虑了很久,而后连夜坐上开往纽约的火车,去找洛l佐求援。

“事成之后,我在芝加哥的酒水生意,分给阁下4成利润。”

洛l佐坐在红木桌后,低头裹着雪茄,“你还真是舍得。”

然恩哼一声,“还没拿到手的东西,哪有什么舍不舍得。”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他抬起头,他深邃黑眸里有着然恩缺少的阅历沉稳,教人全然读不懂。

“因为我的提议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然恩晃了晃面前的白兰地,喝了一口:“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洛l佐哈哈笑起来,他甚少笑地这么爽朗,像是一块好墨染上了别样的se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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