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03(1 / 2)
凛迩将将清醒,息塞就已经把他手臂上的几个小孔看个透彻,那是海中偷袭者不正当的手段,生死难料时将毒液狠狠地透进了敌人的身体,迸发出逃脱求生的意志,人鱼一只手臂的模样因此格外凄惨。
汲取其中毒素无果,他选择舔舐细微的伤口。
凛迩只觉被轻柔握住的手臂犹如置于火炉旁,近乎灼烧。他垂眼摸上息塞的额头与脸庞,才确定身边这只人鱼通体滚烫。
“你……”
息塞将他要撤回的手按住,使皮肉贴合,传递冷意。这一番动作之后,之前的百般克制全数崩盘,他撑起身子涌进贝壳,躺在凛迩身边,微微抬头,额心相贴。
回忆息塞前几天的怪异举动与如今的反差,凛迩得出一个不太愿意相信的结论。
息塞发情了。
人鱼这一种族具有一年两次的发情期,于春夏两季高发,为妥当处理这一阶段,雄性人鱼会在预感来临前利用力量与地位找到承受的雌性人鱼,并与之度过长达三天的发情高热。如果没有雌性人鱼愿意接受邀请,雄性人鱼将会寻找到一个寂静之地独自承受,谢绝打扰,熬至发情期结束后再迎接三天的虚弱期。
凛迩想:息塞应该就是在前几天产生预感,因此与自己疏远,然而附近没有雌性人鱼的踪迹,苦拖到即将爆发时,他选择今日内在屋中及时建造一个坚固无比的寂静囚笼,并将自己安置。
可是,如今已是夏末。若论发情期,息塞的运转周期未免过晚。
可是……凛迩抚摸息塞的臂膀,明晰这热度独属于发情期。
而现在处于息塞面前的同类,除了凛迩,别无其他。
凛迩不知作何感想,再三回忆自己在此处从未见到雌性人鱼,他察觉到异样,看向息塞,息塞正紧盯着他的嘴唇,那双冷淡的眼眸发出幽光。
凛迩微抬下颚,息塞紧跟着拔高目光,目标不变,身形仍然紧贴,宽大的尾巴却作祟般游移,缠到凛迩的腰际之下。
凛迩被这接近实质性的视线绊得停顿了思路,盯了息塞半晌,再连接上的时候思路不可避免地朝着奇怪的方向伸展。
附近没有其他人鱼,只有他。
他又偏偏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印象,以非常熟悉的机械感在他耳边周旋:据研究解析可知,部分人鱼族群中存在雄性人鱼选择同性度过发情高热期的现象。
并且成功规避了虚弱期。
凛迩冷静地思考一番后,将息塞面不透红然而温度极高的脸扣近,在其目光逼视下,双唇相合。
息塞呼吸一滞,下一秒,扶上凛迩的后颈,手蹼间泛起的水珠溅出清凉,他的身形往上一蹭,加深了这个吻。
强势的,迅猛的,预谋已久的。
息塞的气息严严实实地倾附在他的唇上,将其色泽润得水亮。太密了,凛迩不由得想要往后避开,光滑的脖颈因此在息塞的掌心磨蹭,更热了。
息塞察觉到他的躲避,狠狠地磨了一下他水润的唇,略微退开。
他抬头,与凛迩对视。
凛迩头脑发晕,连耳后的腮盖都闭合得严实,此时终于隔开了一定空间,他推了几下息塞,目光向下,呼吸轻浅。
息塞只看着他,用手挑开了他睫毛上的水汽,此时安分得怪异。
凛迩抵着息塞,道:“等会儿。”
息塞将头蹭进他的肩窝里,闷声回应着“嗯”,看起来乖巧极了。
凛迩任他去了,目光放空地看向屋顶,回想刚才做了什么,而接下来又该做什么。他一时发懵,发现自己关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毫无头绪,脑海中一片空白。
接下来做什么?应该是什么?
正当他思考之际,息塞的呼吸越来越沉,最后让凛迩回神的是腰际滚烫的传递。彼时他条件反射地将手往下一探,抓住了那个物什。
猝不及防地,息塞在耳边发出一声低喘。
不待凛迩反应,他握住向下的手腕使它挪开,复又将唇附上。这回更为激烈,息塞的舌头探进来,包裹了凛迩的呼吸,细细舔舐着凛迩的尖牙。
一股难寻的痒意顺势翻涌上来,凛迩本能地想要挣开,然而无果,他只能抓紧了息塞的手臂。
两唇交缠之间黏腻的声音泄露出来,息塞顺势开始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撞击,周身的水四溅,鳞片因磨蹭为戏水增添更多细微的伴奏声响。
凛迩不知所措。
鱼身因为这个动作传来异样感,他无暇细想那是什么,思绪被息塞的冲撞搅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这时的息塞显得着急又沉稳,他锲而不舍地重复着单一动作,直到凛迩下腹某处的鱼鳞软化,逐渐打开了一个小口。
息塞不舍地离开凛迩的唇舌,见他闭着眼睛,略显被动,于是轻吻他的眼睑。
凛迩睁开眼,下一秒,一个外来物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他的泄殖腔。
“……唔!”
铺天盖地的快慰洒下,极其陌生的感觉让凛迩颤抖了手指,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条件反射地将鱼尾高高扬起,被另一鱼尾及时压住,无疾而终。
息塞边试探地撞,边从他的脸颊一路亲吻而下,吻过脸庞,吻过下巴,吻过脖子,吻上胸前若隐若现的鳞片,再吻上一边小点,觉得实在可爱,于是含住细细研磨。
凛迩蹙眉,受不了似的来推他的脑袋。
息塞就势抬头,又含住了他的唇。
身下由浅至深地撞,直到猛地撞上一个花蕊似的凹陷,凛迩再也压抑不住,坚硬的指甲刺进息塞精壮的臂肉里,刹那间蓝色的血液流出,缓缓流淌,与壳中水融为一体。
息塞任他掐住,下身再度一撞,直直冲着那处花蕊去。毫不留情地撞上的时候,凹陷四周的软肉会瞬间扬起,温吞地包住不太礼貌的外来访客。行凶者难以自持地亲吻凛迩的脸,最后挪到他的耳后,细吻那紧张的腮盖。
上下夹击,凛迩受不住,侧过脸躲避,口中喃喃:“不要……”
很奇怪。
下身变得一片泛滥,伴随息塞的节奏发出黏密的声音,凛迩鱼。”
这样。
凛迩将那根触手粘到息塞的手臂上,评价道:“难吃。”
他所指的意思是其吸附性太强,是否会粘到口腔上仍是未解之谜,更何谈下肚。息塞理解成为了另一层意思,顿觉他在撒娇,选择自己将那只触手嚼碎咽下,附和道:“嗯,以后不吃了。”
“嗯。”
饱餐过后,凛迩懒洋洋地挪开身体,心思又起,指着水箱对息塞说:“你睡那里。”
息塞督了一眼他所指的方向,未发一言,侧身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尾巴死死地绞住他。
凛迩还在逗:“去。”
下一秒,胸前的小豆被息塞咬了一口,凛迩嘶声低喊,粉嫩的豆子便被息塞含在嘴里,以各种角度各种力度舔了一遍,像是慰籍。
凛迩要扯开,被息塞的腹鳍固住了臀部,他的双手也扒拉上来,禁锢了凛迩,长长的舌头伸出来,将凛迩的上半身舔了个遍。
“凶家伙。”
凛迩眉头轻皱,无端冒出一个新词。
息塞不置可否,一只手爪捞起他的臀部,一只手爪转战前方,轻车熟路地挖弄遮挡泄殖腔的软鳞。
凛迩警觉地按住他的手,严肃地拒绝:“不要。”
软鳞相较于初次见面已经软化了太多,只需要息塞轻轻一挠,就能看见它应声张开了一条小缝,借机能窥见内里安静的阴茎。
息塞垂眸盯着那片春光,解释道:“我只是放在里面。”
“嗯?”
“不会动。”息塞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让阴茎苏醒着探出头来,以此才能看见其下的肉缝,才能有机会插进去。
息塞将凛迩的乳头含得红润,在阴暗的屋里都能看见湿漉漉的光泽。趁凛迩有所触动而探出阴茎的时候,反复抚摸并岔开那条羞涩的缝隙,将自己青筋横布的阴茎递入。
紧致,柔软,舒适。
在凛迩揪着他的尖耳闷哼时,息塞也不由得发出喟叹。他的手爪再次转战到凛迩的两颗红豆上,在连绵的微颤中,嘴唇印上凛迩洁白无瑕的脸庞,直到双唇贴合,他啃食着凛迩的唇瓣,主动说道:“晚安。”
大雨滂沱,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地被某个他所认为的伤员给压了。
准备抱住睡觉的凛迩抬头:?
耐心等待了一天的息塞光明正大地勾搭着凛迩的鱼尾,舔着滑嫩的颈,手指向下,轻轻拨动着凛迩的泄殖腔。
凛迩的泄殖腔在交配之前不会主动打开,即使凛迩自身同样拥有欲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息塞足够有耐心,能将它慢慢揉开。
不一会儿,软鳞收缩,内里的阴茎探出头来,通体嫩红,头部正流着缕缕清液,在水中显出瑰丽的风景。
息塞垂眸拨弄它,凛迩因而看不见他的神情,熟悉的悸动升起,他知道今晚又要晚点睡觉了,接受命运般地抓住了贝壳的边缘。
正蹙眉忍着,忽然看到息塞的头往下,猝不及防地,阴茎被莫名的东西碰了一下。
凛迩被冰冰凉凉的感觉激得叫了一声,他察觉到那可能是什么,但不敢确定。垂眼看去,息塞正将碍事的金发往后捞,随即扶住他的物件,手蹼间柔软轻薄的膜磨得让他很舒服,这时息塞凑近,舔弄那水润。
与刚才的触感一致,波澜的水影之下惊异的举动让凛迩绷紧了鱼尾,徒然地往后缩。他伸手推攘息塞,碰到了密长的睫毛与高挺的鼻梁骨。
“不要。”
凛迩拒绝着,息塞反而握住他伸下来的手,抬头顺嘴亲了亲他的手心,然后放到自己的后颈上,让他抓牢。
他俯身,舔弄的力道变得更大,大得让凛迩开始发抖,受不了的握紧手中的颈肉,一时连话都说不出。
水声的波折越来越响,凛迩感觉到它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紧致的空间后,响声变成了闷动。太舒爽了,他呜咽出声,拼命地往后缩着身子,手又去推,嘴里抖出一句:
“唔,不要……”
息塞将他的物什一直含到根部,直到凛迩都能感受到他的鼻梁触及自己的软鳞,察觉到他在往后躲,息塞伸出一只手爪按住了他的臀,略微发力,让凛迩的下身被推回了原位置。
这样一来,阴茎不退反进,还戳进更紧的圆口,比刚才更猛烈的快感如同电闪雷鸣,那一瞬间的摩擦与压抑让凛迩猛地扬起了头,露出水湿的脖颈。
急促地溢出一声“啊”,他死死推拒着的手无力掉下,而这一切才刚开始。
极有技巧地深含浅放,息塞察觉到凛迩抖得厉害,嘴中一直在喃喃,便轻柔地揉着他的臀,摩挲他的臀鳍,好似安抚。不料凛迩抖得更剧烈,呜咽声更大。
前后夹击,一个深喉,凛迩控制不住地抬高腰际乃至鱼尾,碰巧挨上一个极烫的物什,烫得他啜泣着不断拍打息塞的肩头,毫无回应。终于,他抖动腰腹,股股白浊喷发,直直射进了息塞的口腔与喉管。
息塞没有避开。
喉头滚动,那样的收紧又让阴茎被陆续榨出一些汁液,息塞尽数收下。
等到凛迩稍稍平静下来后,泪眼朦胧地看向身下人,正见到息塞放出那可怜的阳物。彼时的它如何狼狈尚且不顾,凛迩的眼里只有息塞滑动的喉结,听到因此发出的轻巧的吞咽声。
“咕噜”——
凛迩不去看了,他的目光放回头顶的贝壳上,只有身体还在颤个不停。
息塞将唇边的余精拭到嘴中,一滴不剩地吞干净,又亲亲凛迩的腰腹,探上来,凑近了凛迩。
他一将脸凑过来,凛迩就将脸转向另一头。
息塞不再凑近,而是隔着一定距离去摸他的脸。
刚才好像是哭了。
在息塞发情期的时候,凛迩总会被息塞欺负到呜咽不清,事后仔细一瞧,才发现他是叫声可怜,而不容易落泪。
但刚才的泣声太大,息塞需要再次确定。
谁知手蹼刚探过去,就被凛迩抓住,狠狠地咬了一口,尖牙在指腹磨了又磨,到底没有刺穿皮肉。
咬完之后,息塞被允许靠近。他试探地蹭到凛迩的脸,低声叫着“尔尔”,像是赔罪。
凛迩眼睛睨着他,眼角还是湿润的。他说:“走开。啊……”
刚才烫到他的罪魁祸首在言辞之间就着极近的距离迅捷地蹭开了阴茎下面的那条缝,径直插进了湿润水滑的甬道。
又热又湿又紧,息塞抱紧凛迩,吻着他的脸,“嗯”声回应,开始抽动。
凛迩被炒着,一边就着新冒出的泪水呻吟,一边用手爪抠弄他的鳞片。
哭,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次息塞看得清楚,凛迩的泪滴从脸边滑下,落入水中,成了颗颗分明的珍珠。而在那之前,凛迩的身下已经累积起了一小堆的漂亮珠子。
说明刚才真哭了。
息塞叹息一声,插得更狠,不断有水从从贝壳里跳出来,说不清那是水,还是液,还是泪。
凛迩抱了息塞的脖子,又抓他的背,抠了他的鳞片,又磨他的腮盖。最后他的手巧合地碰到那处没有鳞片覆盖的光裸的肌肤。
是被凛迩精心护着的那处伤。
凛迩柔和地摸了摸它,然后在息塞越发激烈的律动里,流着泪,叫着坏,戳这处的嫩肉。
息塞猝不及防被戳得一抖,痒中带疼。他低头看了凛迩一眼,见凛迩无声地张口描出一个“坏”字的口型,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泪,然后将他的手爪固定在那处,更凶地挺进去。
“呃!”
这一下好重,就像是息塞全进来了一瞬间,以破入的形式插得狂野,凛迩感觉自己的尾椎骨都像是被撞到了。
受力于此,他的手也一抖,又戳到了那处嫩肉,触发了连环作用。息塞的性器撑得更大,他全部拔出去,然后大力冲进来。
周而复始,腔口被糊上了满满一圈的汁水,贝壳里的水变得混浊。
凛迩被插得头昏眼花、鱼尾直抖,只有戳着息塞伤疤的那只手还坚持着。到最后,他叫不出来了,咬着息塞的尖耳,哑着声音骂他坏。
终于,息塞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抽插得越来越密。在不断的戳刺较量里,他用力抵着凛迩深处的那团软肉,低吼着,射满了人鱼的泄殖腔。
息塞抽出来之后,导着肉口,看白浊股股流出,流了好久,弄干净的时候凛迩的腹部都像是薄了一层。
他亲了亲那合上的软鳞,再探身上去,拿起凛迩的手重新附到那块戳红的嫩肉上,亲他的耳根,问:“好玩吗?”
凛迩半掩着眼,骂他坏死了。
息塞吮吸着他的耳珠,坦然接受,用可怜巴巴的语气问道:“再来一次,好不好?”
他又硬了,直直戳着凛迩的腰际,凛迩困得不行、累得不行,一把抓住,用气音说:“不行,坏蛋。”
他有些生气了,睡觉的神圣性不可侵犯。
息塞知道,就将脸递上,说:“晚安。”
凛迩便嘉奖他乖巧似的摸摸他硬挺的性器,然后勾住他的脖子,寻到薄唇,献上一个吻,说:“晚安。”
但事情结束了吗?没有,因为息塞依旧很硬。
自己套弄了一会儿,没有太大作用。厚重的呼吸声里,他看见了凛迩底下的珍珠,太多,将睡在上面的凛迩磨得后颈与背部一片绯红。
息塞将自己的事暂且搁置,轻轻地把埋在凛迩身下的珍珠一一捞出来,期间他得勾起伴侣的脖子,让贝壳底部的空间露出来。
凛迩迷迷糊糊地睁了一下眼,看见他凑近的胸膛与脖颈,隐约感觉到他在捞那硌人的小东西们,于是蹭了蹭息塞的胸肌,满意地再亲了一口。
息塞低头一看,凛迩并没有清醒。
终于将珠子清理干净,息塞把伴侣放好,也回敬了他一个亲亲,一连串动作下来,阴茎毫无软下去的趋势。
最后他将目光放回地面那堆珍珠上。
他拾起其中一颗,捏在指尖慢慢地打量,珍珠通体水润且坚硬,外为透明,内有白玉,些微亮光,衬得它光泽泛滥、温润可亲。
小小的一颗,捏在手里,可怜可爱。有点像凛迩的肌肤、鱼鳞、舌尖,像凛迩的眼睛。
息塞无端想到,这是从凛迩的眼中掉落的,并且是因为自己。
他将它抵在了性器的头部。一手撸动着粗硬的柱身,一手用珍珠慢慢磨蹭着。
一旦想到凛迩,息塞周身的血液就变得躁动不安。他这样动作着,目光沉沉地看熟睡的凛迩,嘴中低喊:“尔尔。”
“尔尔。”
“尔尔。”
迩迩。
他的伴侣,他的配偶,他的人鱼。
性器越胀越大,撸动越来越快,珍珠被磨得水光一片,从顶端流出的水先染透了珍珠,再浸满了茎身,“咕叽咕叽”的水声越来越响。
挡不住的情意如洪流般激涌,他闷哼一声,一股一股的精液喷薄而出,持续了很久,扑满了掌心,甚至有些漏掉了,沾到凛迩的身上、脸上。
息塞放下珍珠,用干净的一只手擦掉凛迩脸上的精液,看他一会儿,又忍不住去亲他的唇。然后将他打横抱起,带到海里去清洗。
贝壳里的水也得换。
息塞带凛迩又去了很多地方,有时候游得很远,来不及回来,就在海中暂时寻个地方守着凛迩睡觉。醒了再玩,隔天回到孤岛上。
来到一个稀松平常的早上,息塞亲吻凛迩的额头,正要把贝壳盖好,去捕获一条鱼,为凛迩充当早餐。
在息塞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原本熟睡的凛迩把他勾回来,浅浅地打了一个哈欠,低声通知:“醒了。”
黏黏糊糊的劲儿已经不只是息塞一条人鱼的戏份了,但他还是居大头。他让尾巴重新缠上凛迩,鼻尖磨蹭着凛迩的,问道:“不睡了?”
他怕凛迩没睡好。凛迩却借着这个姿势偏过头,舔了一口息塞的唇,这才睁开眼,清醒着狡猾:“不要。”
原来是装睡。息塞将他捞起来,狠狠地亲,亲得他神志不清,腮盖和口鼻换着呼吸,口唇相连处冒出一连串泡泡。
凛迩要呛水了,才扇了他一尾巴。息塞停下来,贴着脸哄。
最后是凛迩牵着息塞在偌大的海洋挑选早餐,他从某个洞里掏出两只夜光水母,说:“吃这个。”
息塞觉得凛迩很可爱,比如在他眼中的食物只会有各种各样的鲨鱼,而在凛迩眼里,好像什么都可以吃。
凛迩递给他一只,大尾巴绕着他来来回回地转,笑道:“好看。”
好看,所以要吃。
结果不是很好吃,口感没有组织那么水润,味道没有外表那么漂亮,凛迩啃了两口,都塞给他,若无其事地又从洞里掏出两个大海螺,递给他一个,对他说:“不要那个,吃这个。”
看来是昨晚息塞离开凛迩找贝壳的片刻,凛迩就发现了这些食物,并且藏起来,迎接今早的到来。
水母被抛下,息塞与凛迩共享了一顿早餐,吃完了,息塞拥着他,说:“去哪里?”
凛迩舔着手指,顺手把息塞的也给舔了,回答道:“回家……嘘。”
息塞应声低头,他也在低头,看见刚刚被抛下的夜光水母落在珊瑚丛密布的海床上,一只手伸出来抓住那两只被遗弃的夜光水母,往珊瑚丛后面拽。
他确信那是一只和他相似的手,而不是海胆或海星。
凛迩拉住息塞往那个方向快速地游,悄声靠近那丛杂乱,一个敏锐的探入。
他对上了一双眼睛。
一条幼小的雌性人鱼抱着被啃了两口的夜光水母惊异地与他们对视,棕黄的头发,同样蔚蓝色的鱼尾,试图将自己掩饰在珊瑚丛后的碧绿大叶藻中。
凛迩还未有所动作,息塞就已经将凛迩拉入怀中,举目打探四周。
他升起一种直觉:一条幼人鱼不会被允许单独行动,它至少需要一条成年雄性人鱼进行保护。
因为他的警惕,凛迩将发现又一同类的惊讶暂时收回来,看向息塞冷沉的侧脸,问道:“怎么了?”
息塞静静感受了一会儿海内环境的波动,才垂眸看怀中的人鱼,说:“没事。”
随即他的手臂束紧了他的腰,将头埋进凛迩的肩窝里,撒了一个新鲜出炉的娇:“回家,好不好?”
本来就打算回家,凛迩当然同意。但他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那只躲躲藏藏的小人鱼几眼,须臾后被息塞捂住了眼睛。
凛迩:?
睫毛在掌心扇来扇去,殊不知息塞已经看向左侧的方向,那里现在出现了一只成年雄性人鱼,拖着一头海牛,正向幼人鱼的方向移动,然而他到达目的地之前,同样先看见了息塞与凛迩。
陌生人鱼移动的速度变慢,试探性地在靠近他们,见息塞并无多余动作,他一把用尾巴卷起了幼人鱼,随即迅速与他们拉开距离。
息塞冷峻地注视着他的行动,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不料陌生人鱼好像误会了意思,原地兜兜转转了许久,居然将幼人鱼与海牛赶到一旁,自己又向息塞游来。
凛迩正掰弄息塞的手爪,突然听见他说了一句:“滚开。”
与凛迩以往听过的息塞所有说话的语气都不同,冷硬,接近于斥骂。
陌生人鱼悚然而停,被威慑着退后,但并未彻底打消接近的念头。他显得有些焦躁,探头探尾,不敢看息塞后又想要看清他怀里的人鱼,最后在息塞越来越冷的脸色里,抱上幼人鱼和海牛,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蒙住眼睛的手放下,眼前一片空寂,凛迩刚发现幼人鱼的消失,还未抬眼,就被息塞捏着下巴从后方吻上来。
牙关被舔着打开,舌头探进来,明明很强势,凛迩却凭空觉得他有点不安与委屈。
他侧过身,捏着息塞的后颈,安慰似的,含糊不清地说:“乖。”
良久,息塞松开,亲吻他的眼睛,似乎有所放松。他看着怀里的人鱼,没有说话。
凛迩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金发温顺地贴着他的手指飘动,他顺着发丝往下滑,揉到他的耳后,将那里紧张的腮盖轻轻拨动,哄道:“我们回家。”
于是回了熟悉的小屋。
息塞一路将他缠得很紧,游得很快,表情远比之前寡淡,但在凛迩望过来的时候,他的态度又变得柔和。
这种情况直到回到家、关上门、躺在贝壳里也没有得到缓解。凛迩主动将尾巴递过去,立马被息塞绞得死死的;凛迩再将手递过去,被舔了掌心;最后凛迩让他直视自己,亲吻他的下巴与唇角。
息塞从这些细节里窥到偏爱。
他看着凛迩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一片赤诚与坦荡,好似接纳他的所有。于是息塞缓和了神色,低声说:“有别的人鱼。”
在凛迩看来,他就是一副可怜的模样,眼神一瞬不移地落在自己的脸上,忽高忽低,扑着雪睫,鼻息轻浅,这样挨近了,展示他那副面相独有的华丽。
太漂亮了,凛迩低头,配合地同样低声问:“嗯?”
“你不要。”他这样说。
凛迩疑惑:“为什么要?”
息塞抬头了,想起自己与凛迩的初遇。那时昏迷的他甚至与凛迩毫无交流,可是凛迩决定收留他。那么,同样的生物再次出现,凛迩是否也会继续收留?息塞不知道,并且为之紧张。
当然,除了他,凛迩曾经也收留过魔鬼鱼,但是由于他,一水箱的宠物都失宠了。现在这间小房子里,仅有两条窃窃私语的人鱼。
从此来看,他好像也是特别的。
他确认般地问:“你不要?”
“不要。”
凛迩轻松地将安全感交付给他。
息塞看了他很久,黏糊劲儿又渐渐回来了,他用鼻梁骨轻刮着凛迩的侧脸,重复道:“不要。”
一路刮到了凛迩的颈间,他感到痒,笑开了眉眼,揪住息塞的尖耳,批判道:“坏家伙。”
息塞“嗯”声承认。
自那天以后,息塞不再带着凛迩去远方,两人鱼又回到了之前在岛上稀松平常的日子,不过由于出了一个其他人鱼的小插曲,凛迩也不再如之前一样喜欢关注自然界,他变得关注人鱼,或者说息塞。
比如,凛迩扒拉着对比息塞和自己的头发,会问他:“人鱼的头发是五颜六色的吗?”
息塞亲他,说不知道。
凛迩遗憾,换了一个问法:“那只人鱼也和你一样的发色吗?”
他指的是那只有幸遇见但素未谋面的人鱼,息塞不说话了。他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凛迩戳了戳他,坚持不懈道:“一样的吗?”
息塞保持沉默,在凛迩凑过来看他脸色的时候,捧起伴侣的脸,吃味地吻。
知道他不会接受别的人鱼后,息塞心里的焦虑被替换成了醋,那种不安变成了正室层面的不爽。
凛迩的态度也变了,他不再被动地挨亲,反而试图理解息塞在他口腔里扫荡的动作。在息塞终于放开之后,他盯着息塞的唇不放,惹得息塞又想亲上来。
谁知凛迩先他一步行动,他将手伸过来,摸那薄薄的唇,探索欲上升,他摸着息塞的獠牙,摸完了对息塞说:“啊。”
他做了一个张嘴的口型,息塞看他,跟着张开了。
凛迩把那根总是欺负他的舌头翻来覆去搅了个遍,末了,满意地说:“好看的坏家伙。”
连息塞的舌头也是漂亮的。
夜晚,息塞欲对凛迩作出抱团取暖性质的行为时,凛迩一巴掌拍开了他。
凛迩其实很少拒绝他,做爱时喊叫的除外。而这次的拒绝无缘无故。
息塞看着凛迩,在思考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明明面无表情,但凛迩就是觉得他很委屈。
凛迩拍拍身侧的位置,对他说:“来。”
原来不是拒绝,只是换个位置。息塞依言躺下来,亲吻凛迩的嘴角,抱住他的臀,开始细细磨蹭。
他想用老方法把那个柔软的口顶开。
但凛迩让他侧身是有目的的,他一边回应着息塞的吻,一边将手往下探,将那个正嚣张的凶器抓个正着。
冲撞的动作被急急叫停,息塞猝不及防地喘了一声,要去拿开凛迩的手,被他的另一只手捏过下巴,献上一个深入的吻。
有点技巧,但不多。可是息塞还是被迷得七荤八素,唇角被饶有兴致地舔了舔,他听见凛迩对他说:“乖。”
就这样,息塞的手偏了些角度,转而摸上了凛迩的腹鳍,将那两片薄纱拢在手里摩挲、爱抚,然后用唇舌狠狠回应凛迩的勾引。尽管气势凶猛,但很明显,他妥协了,还无声地挺腰,将自己的性器往凛迩手心送。
很粗很长,又很烫,虚虚地把在手里,红彤彤的,沉甸甸的。
凛迩新奇于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见它,这个怪东西。它狰狞着,怒放着,凛迩似乎能看见它身上的筋络,感受到它的威名,那铃口流着涓涓细流,头部在凛迩的打量下还在不断胀大,凛迩甚至拿它对着自己的泄殖腔部位比较,惊异于它真从如此窄小的口出来,然后能挤进另一个更窄小的缝。
息塞在他拿阴茎磨蹭自己的口时呼吸就粗重不堪,他将凛迩的背与臀摸得生红,引得凛迩抬头瞪他。
“尔尔。”
息塞的视线埋伏了他,并就着他的手心顶了两下,直接顶到了凛迩的软鳞,撞得凛迩的手指攥紧了一下,是快慰也是痛意,他沙哑着嗓音,提出要求:“摸摸它。”
他止不住地在散发荷尔蒙引诱他的伴侣,而这条被伴侣认为从头漂亮到尾的人鱼从未失误过。
他的难受肉眼可见,凛迩怜爱地亲吻他,开始模仿平时息塞对他那样的套弄,大致是对的,虽然生涩得紧,但息塞舒缓了许多,他为伴侣的抚弄而感到惬意。
实在情动,息塞喘着气的同时,铃口泌出更多粘液,有的融在水里,有的被凛迩含在手心里,将茎身摸得透亮。
他轻皱着眉,不知道凛迩看着他的脸,心中给他取了一个新外号:妖精。在凛迩如今看来,息塞唯一丑陋的地方就是他手中的物什。
但是安慰这根东西会让息塞变得更好看。凛迩又看向那根性器,单一重复的动作让它身上的受色不均匀,尤其是可怜的根部寡淡着颜色。于是凛迩以双手握住,从上往下撸,从头部哗然撸到根部,甚至碰到泄殖腔边缘的时候,顺便蹭了下那里收缩的软鳞与薄膜。
“嗬……”息塞徒然被刺激得低喊出声。
他兀自抓住了凛迩的手,然后将炽烈的吻奉呈给勤劳的伴侣。凛迩感受到息塞冰凉宽大的手掌覆住了自己的手,紧接着,如同一个牵引者般,他的手爪动起来,带着凛迩去撸动。
他的手爪冰冷,握住的性器滚烫,而自己的手爪被蹭得摩擦发热,这样一来,好似息塞在贴心地给凛迩降温。
被抱紧在息塞的胸前,息塞的心跳怦怦作响,喘得也好急,不久后这种急的对象变成了呼唤。他听见息塞在他耳边喊了一句:“尔尔。”
凛迩说:“我在。”
息塞要亲死他了,亲了一通又唤:“尔尔。”
“嗯?”
“尔尔。”
“嗯嗯。”
“尔尔。”
凛迩百忙之中想到一个回应,他笑得纯粹,牙牙学语般说:“塞塞。”
他说得小声,可息塞听清了。激流在刹那间沁穿了他的肺腑,他在湍急之间寻觅到一叶扁舟,说不清是雪上加霜还是豁然通达,只知道世界喧嚣静止,一声闷哼,精关失守,大股大股的精液射出来,层层叠叠地积在凛迩的手蹼上。
体液炙热,凛迩被烫得指尖发抖,还未抬起来仔细看看,息塞就已经压过来,要他解决掉自己招惹的麻烦。
长夜漫漫,两条人鱼缠成一团共同解决了很久的所谓的“凛迩惹出来的麻烦”。就一声“塞塞”,凛迩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最后以凛迩疲惫地睡着了为收束。息塞将他抱在怀里,带去海里,一点点地清理干净。
他的动作小心,可凛迩还是被他清理着有点异动。因为痒,凛迩自发地将手爪合上,手指间的蹼被紧紧挤在缝隙里不被暴露,息塞去挠,就被凛迩皱眉握住,不让他得逞。
在撒娇。
息塞亲吻他的指尖,理所应当地作出这个判断。他往往对于凛迩这些小动作毫无抵抗力,只能转战于泄殖腔。那里面含着大量独具他的气味的产物,可以完全标记凛迩的身份——已有配偶,但它们不适合待在雄性人鱼的体内,因此标记也是短暂的。
在指腹的揉弄下,泄殖腔很快打开了门,迎接它熟悉的朋友。嫩红的阴茎探出头来,上面水痕斑驳,一副被蹂躏得很惨的模样。阴茎下的肉缝伴随此缓缓打开,手爪轻轻一勾,许多白浊被带着潺潺流出,散在海水里。
也正是这个时候,息塞察觉到有偷窥者。
那种陌生的视线不来自于寂静夜里任何一种本地居民,它谨慎又冒犯,在息塞展开的领地意识边缘反复横跳,像是知道他的铺展范围而进行的一场试探。
不出意外地,息塞想到了那条陌生的人鱼。
那是一种自家被含得牢实的宝物要被想方设法地撬走的威胁。他将凛迩抱入怀中,鱼尾把凛迩的裹得丝毫不漏,看向身后的幽暗空间,气氛肃杀。
已经是相当明显的确定,对方也接收到了这个信息。
片刻后,息塞所看向的方位陆续钻出许多小鱼,它们纷纷洒洒地离开短暂桎梏自身的黑沉领域,寻找自己原来所属的地界。在息塞不移的目光下,那里最后的潜伏者——一条人鱼才缓缓踱步出来,游移至蓝光之下,聪明地与息塞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一条黑肤白发的人鱼,与所有人鱼一成不变的蔚蓝色鱼身镶接在一起,显得不太协调。
息塞看他,冷淡着神情。
陌生人鱼遥遥地向发出威慑的息塞作出点肩低头的动作,像是行了一个礼仪。而息塞下意识地想到了它的含义:息怒。
请您息怒。那只人鱼这样说。
息塞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气氛没有变好,他们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凛迩被缠得死紧的尾巴开始颤栗,彰示着它将要麻成一片,息塞才挪开视线,抱着凛迩往上游,回到小屋,放在贝壳里。